“听说今年县里徭役加重了?”她问车夫——一位本地的老庄户。
“可不是嘛,林庄主。”车夫叹气,“说是要修葺往北境的官道,还要加固几处驿站,抽了不少壮丁去。工钱给得低,饭也吃不饱,怨声载道呢。还有些后生,干脆跑出去找活路了。”
北境官道?林潇渺与玄墨交换了一个眼神。这条官道,一端通往边防重镇,另一端则蜿蜒深入山区,其支线距离迷雾岭外围已不算太远。大规模征发民夫修路,是寻常政务,还是别有目的?
悦来楼雅间,聚源商行的大掌柜姓钱,五十许人,面团团,未语先笑,眼神精明。陪同的还有本县王主簿,以及两位本地乡绅。
寒暄入座,钱掌柜对林潇渺颇为客气,赞其“女中陶朱”,对农庄的豆腐、果酒品质赞不绝口,尤其对林潇渺提及的“正在试种几种特殊药材”表现出浓厚兴趣。
“不瞒林庄主,如今北边不太平,药材行情看涨。若贵庄能稳定提供优质药材,我聚源商行愿以高于市价一成收购,并签订长期契书。”钱掌柜笑眯眯道。
王主簿在一旁帮腔:“林庄主经营有方,造福乡里,县尊大人也是知晓的。若与聚源商行这等大商号合作,更是锦上添花,于本县商贸亦是好事。”
林潇渺应对得体,既不过分热络,也不失礼数。她提出需看具体药材品类、数量及价格细则,并要求契书中明确品质标准和交货时限,俨然一副专业做派。钱掌柜满口答应,约定三日后派人送详细契约草案到农庄。
酒过三巡,话题渐广。钱掌柜似不经意提起:“听闻近来周边有些不太平,偶有失踪之事,林庄主地处郊野,还需多加小心。”
林潇渺心中一动,面露忧色:“确有耳闻。庄里也加强了巡守。钱掌柜走南闯北,可知是何缘故?真是山魈流寇?”
钱掌柜摇头:“难说。江湖传闻,似有些邪门教派在暗中活动,专挑偏僻处下手。不过林庄主有玄护卫这等高手在侧,想必无虞。”他目光扫过一直沉默侍立在林潇渺身后的玄墨,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玄墨眼观鼻,鼻观心,毫无反应。
另一位乡绅接话道:“说到邪门,前几日西城‘永福胭脂铺’的伙计说,半夜瞧见有黑影在店后巷捣鼓什么,还有股怪味。报官后,衙役也没查出什么,只当是野猫野狗。”
胭脂铺?怪味?林潇渺记下这个信息。
宴席在看似融洽的气氛中结束。回程马车上,林潇渺复盘:“钱掌柜合作意愿似真,但打探之意也明显。他对你特别关注。”
玄墨:“他或许认出我并非普通护卫,但应不知具体身份。聚源商行与各方打交道,眼力不差。合作可继续,但须留足后手。”
“那个胭脂铺的线索,”林潇渺道,“‘暗渊’活动需要钱财、物资,也可能利用一些店铺做掩护或中转。‘永福胭脂铺’……我们或许该去看看。”
次日,林潇渺以采购日用为名,带着春草再入县城,玄墨依旧暗中跟随。
永福胭脂铺位于西城还算热闹的街市,店面不大,装潢普通。老板娘是个三十余岁的妇人,自称姓胡,笑容热情,介绍着各类胭脂水粉。
林潇渺随意挑选,状似闲聊:“听说前几日贵铺后巷不太安宁?没丢什么东西吧?”
胡娘子笑容微僵,随即叹气:“可不是嘛!吓死个人。也没丢什么值钱的,就是堆在后墙角的一些废旧罐子被打翻了,弄得一股子怪味,像是……像是放久了的药渣混着腥气,洗都洗不掉。官爷来看过,说可能是配错了胭脂原料馊了,可我们铺子从不自己配原料啊,都是进货的。”
“怪味是从那些废罐子里散出来的?”林潇渺问。
“是啊,真真奇怪。那些罐子放那儿有阵子了,以前也没味。”胡娘子压低声音,“不瞒您说,我觉得……有点邪性。这两天晚上都睡不踏实。”
林潇渺买了些寻常胭脂,又貌似好奇地问了后巷位置,便告辞出来。她与春草绕到店铺后方。那是一条狭窄的背街小巷,平时少有人行。墙角果然堆着些破损的陶罐,地面有冲洗痕迹,但走近细闻,仍能隐约捕捉到一丝极淡的、令人不悦的甜腥气,与赤髓鹃的描述有几分相似,但又混杂了别的什么。
墙根处,有几处不起眼的、颜色略深的痕迹,似是液体溅落风干所致。
“姑娘,这味道……”春草掩鼻。
林潇渺示意她噤声,仔细查看周围。巷子另一头通向更杂乱的居民区,拐角处,她发现半个模糊的脚印,尺寸不大,似是属于女子或少年,鞋底纹路特殊,不像本地常见样式。
正察看间,巷口传来脚步声。一个穿着灰色布衫、低着头、身形瘦小的男子匆匆走过,手里提着个鼓囊囊的布袋,散发出更浓郁的、混杂着脂粉和某种草药的气味。他警惕地瞥了巷内一眼,迅速拐进另一条岔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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