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巍听得目瞪口呆，合着我说了半天，你绕了个大圈子，又把皮球踢回来了？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有理有据！
“朱云飞！你……你耍赖！”魏巍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合着好话都让你说尽了！留守看家是重任，出征杀敌就是混日子？你隔这影射谁呢！那倭寇本土是纸糊的啊？那是要实打实拿命去拼的！我不管！反正这总统我不当！谁爱当谁当！我要去打仗！”
朱云飞两手一摊，摆出一副“我也没办法”的样子：“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两个都跑去打仗，把这偌大的国家，亿万生灵，丢给袁世凯那帮人吧？那咱们跟队长也没法交代啊。”
两人大眼瞪小眼，一个怒气冲冲，一个云淡风轻，就这么在会议室里僵持住了。
这场面，若是让外面那些为了一个知府、道台职位都能打破头的旧官僚看见，恐怕会怀疑人生。这世上，还真有人对至高无上的权力如此避之不及？而且还是两个手握绝对力量、足以定鼎天下的人物？
……
就在魏巍和朱云飞为了“谁当总统”这件“苦差事”做最后“推诿”之际，前厅提前到场的众人，也开始了这场关于权力分配的猜测。
“父亲，”袁克定低声道，“朱、魏二位，至今未有明确表态。据我们在东三省厅……哦不，是那个‘委员会’的眼线回报，他们二人近日闭门密谈多次，气氛……似乎并非外界传闻的在商议权力划分，倒像是……在争执什么。”
袁世凯眯着眼睛，缓缓吐出一口烟圈，眉头紧锁：“争执？所为何事？”
“具体内容探听不到，守卫极其森严，但隐约听到……似乎与‘出征’、‘留守’有关。”
“出征？留守？”袁世凯沉吟片刻，眼中精光一闪，“莫非……他们都想去打小日子，不想留在京都做这大总统？”
这个推测太过匪夷所思，连袁世凯自己都觉得有些荒谬，权力，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在这二人眼中，竟不如前线厮杀有吸引力？
“父亲大人，应该是他们都想当大总统，想让对方去出征小日子吧。”听着这不着四五六的发言，袁克定纠正道。
“呵呵，知道为什么父亲我这次退的这么干净，手里权利交的那么痛快吗？权利在咱们看来是一切，但是在他们看来，只是一种束缚，”袁某人低声说道，“我很久以前就关注到朱云飞和他的师兄弟了，每一个人都是天纵之姿，麒麟之才。你知道他们师兄弟多少人吗？”
“不知……”袁克定捧给道。
“十五人，还有五位师门长辈跟随下山，”袁某人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每每想到此，都非常感慨，“十五位人中龙凤，空无一物下山，数年间经营出如此大的实力，而且他们内部还非常的和谐，没有分裂和团体。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袁克定也不知道说明了什么，绞尽脑汁的思考。
“呵呵，这说明他们志不在此，权利对他们来说是浮云，但人又怎么可能无欲无求，所以他们的欲求，远远高于权利。”袁某人似乎是在思考什么，仰起头定定的看着头顶的吊顶发呆。
“有什么是比权利更吸引人的？难道是金钱？美女？”袁克定完全陷入了懵圈。
袁某人爱怜的看着他，幽幽道：“我也不知他们所求为何，只是他们师兄弟几人至今无一人成家，钱财，怕是随便拎出一个人都富可敌国，有时我都在想，他们是不是仙人临凡……”
“仙人……”
“继续安排人去探听吧，这些不是你需要考虑的！另外，让我们的人，多和那位魏大人接触，此人性格似乎更为……直率一些。”袁世凯做出了判断，他认为魏巍可能更容易合作。
两江总督张人骏看着旁边的直隶总督张镇芳：“项城兄，朱、魏二位态度不明，于新政体稳固大为不利。兄坐镇京畿，可知其详？这总统之位，究竟属意何人？”
张镇芳犹豫了一下道：“人骏兄，弟亦如坠五里雾中。此二人行事，迥异常人。观其麾下兵锋之盛，应是行动果决之人，然至今为由结论流出，二人似是无意于中枢权柄，真令人费解。”
前厅的纷扰与猜测，丝毫影响不了会议室内的“僵局”。
魏巍给朱云飞斟满了茶，朱云飞却挪了挪屁股，随手拿起魏巍的茶碗开始品茗，气的他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抱着胳膊，摆出一副“打死我也不干”的架势。朱云飞则端起魏巍的茶杯，慢悠悠地品着，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终于，魏巍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突然一亮，猛地坐直身体：“有了！”
朱云飞抬眼看他：“说？”
“咱们俩都想去打仗，但又必须留一个看家，是吧？”魏巍语速飞快，“那这样，总统之位，咱们暂时都别坐！先空着！”
“空着？”朱云飞挑了挑眉，这是哪门子的馊主意。
“对！空着！”魏巍越说越觉得可行，“对外就宣称，国体初定，百废待兴，总统人选需慎重考虑，待彻底击败倭寇，奠定国基之后，再行选举确定！这样，既堵了那些人的嘴，也给了我们缓冲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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