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视着“仰望星辰者”的眼睛,目光灼灼:“长老,您愿意带领您的族人,仅仅在这保留地的‘伤膝’旁舔舐伤口,等待白人下一次的‘仁慈’或屠刀?还是愿意与我们并肩,点燃燎原的星火,让‘伤膝’成为我们凤凰涅盘的起点?让野牛再次奔腾,让自由的鹰再次翱翔在属于我们‘苗裔’的天空之下?”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笼罩着山坡,只有寒风呜咽,卷起地上的枯草。
年轻的苏族战士们,原本在远处警戒,此刻也忍不住靠近,眼中燃烧着难以置信的光芒和一种被压抑了太久的、渴望爆发的炽热,孙晓能感觉到他们握紧武器的手在微微颤抖。
弓琳琳的话语如同惊雷在众人心头炸响,那份关于古老血脉“苗裔同源”的宣告,在沉默的荒原上激荡起无形的涟漪。
山坡上,苏族长老们沟壑纵横的脸上,惊疑、震撼、深埋的记忆被唤醒的悸动交织在一起,年轻的战士们眼中燃烧着压抑了太久的火焰,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
就在这情感汹涌澎湃、几乎要冲破胸膛的临界点,弓琳琳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混杂的烟叶苦涩、红土尘埃以及那份属于保留地特有的、挥之不去的淡淡绝望,此刻仿佛都化作了她心中深沉共鸣的燃料。
她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只是微微侧身,目光投向身后的孙晓。
孙晓心领神会,她上前一步,从贴身携带的、一个看似古朴的皮质套筒中,取出了一支深褐色的安塔排箫递给弓琳琳,那排箫由长短不一的安第斯神鹰翅骨精心打磨制成,表面流淌着岁月的光泽。
而她则拿出一支印第安笛轻轻抵在唇边。
第一个音符,如同从亘古荒原的地心深处挣扎而出,带着呜咽的风声,孤高、苍凉、穿透了寂静的黄昏,直刺云霄,那是《最后的莫西干人》那标志性的、令人灵魂震颤的引子。
悲怆的旋律在寒风中蔓延开来,像无形的触手,瞬间攫住了在场每一个苏族人的心脏,那旋律中的哀伤是如此深沉,仿佛诉说着他们失去的野牛草原、被血染红的伤膝河、被强行剥离的语言和信仰……每一个音符都敲打在记忆最疼痛的伤疤上。
“仰望星辰者”浑浊的双眼猛地睁大,胸膛剧烈起伏,他身后的长老们,有的下意识地捂住了胸口,有的闭上了眼睛,干裂的嘴唇无声地翕动。
就在孙晓吹奏出第一个哀婉的回旋时,凌爱洁动了,她始终如同影子般静立在弓琳琳身侧,此刻却行云流水般地解下一直背负在身后的乌黑剑匣。那剑匣表面鎏金的缠枝纹在夕阳余晖下流淌着暗金的光泽。只见她手指在剑匣侧面几个隐蔽的机括上快速拂过。
“咔哒…咔哒…”
几声轻响,剑匣如同精密的魔盒般展开、变形,流光剑依旧静卧在中央的主位,但匣体两侧和底部却巧妙地伸展、组合,露出了隐藏其中的几件乐器部件:一支小巧但音色醇厚的陶埙,一个蒙着蟒皮、形制古朴的手鼓,还有一组悬挂的、能发出空灵声响的青铜编钟小件。
凌爱洁眼神专注,动作快得只余残影,左手迅捷地拿起陶埙,右手五指已如穿花蝴蝶般拂过音树,同时左脚足尖轻点,精准地敲击在手鼓边缘。她竟一人分饰三角,同时驾驭三种音色迥异的乐器!
“呜——嗡——咚……”
低沉呜咽的陶埙声加入了排箫的悲鸣,仿佛大地母亲沉重的叹息。空灵清越的青铜音树声如同星辰坠落凡间的回响,带来一丝穿透黑暗的灵性。而沉稳有力、带着原始律动的手鼓声,则像一颗重新搏动的心脏,稳稳地托住了那几乎要被悲伤淹没的旋律。
三种音色,在凌爱洁妙到毫巅的控制下,完美地交织、应和着孙晓那支印第安笛吹出的灵魂哀歌。东方的埙、钟、鼓,与源自安第斯、却在此刻奇妙地契合了北美荒原灵魂的印第安笛,跨越了万里重洋和万年时光,在这片浸透血泪的土地上,奏响了前所未有的和谐乐章。
那乐声中不仅有深沉的悲怆,更在凌爱洁加入的鼓点和钟鸣中,悄然注入了一种隐忍的、积蓄的、不屈的力量!
这奇异的、融合了东西方古老韵味的合奏,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
山坡下,一个一直紧咬着下唇、眼中含泪的苏族老妇人,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随着那深沉的手鼓节奏微微摇晃。她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压抑的、模糊的低哼,那哼声带着古老的调子,竟与印第安笛和排箫的旋律隐隐相合。
紧接着,她身旁一个脸上涂着战斗油彩的年轻战士,猛地昂起头,对着苍茫的天空,发出了一声悠长、高亢、充满野性与悲伤的呼号:“YAAAA—HEY—YAAA—” 这呼号并非歌词,而是最原始的情感宣泄,是灵魂的呐喊,它精准地切入旋律的间隙,如同孤狼对月的长啸。
“HO——” 另一个方向,一位中年战士握拳捶打着自己的胸膛,发出低沉浑厚的应和,如同大地沉闷的脉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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