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堆旁,那个平日里总是嬉皮笑脸、仿佛没个正形的诸葛川,此刻的眼神却冷得像万载寒冰。跳跃的炭火映红了他半边脸,也映红了他手中那把不断翻转、闪烁着幽冷寒光的战术匕首刃口。
他没有立刻回应那撕心裂肺的求救,反而慢条斯理地用匕首从架在火上的烤野猪腿上割下一大块滋滋冒油的肉,就那么旁若无人地大嚼起来,油脂顺着他的嘴角流下。
纪沧海抱臂站在稍远处,看着诸葛川的表演,微微皱了皱眉,似乎对这粗犷的吃相有些没胃口,他更期待即将上演的好戏。
“小鬼子让你们来找我的?”诸葛川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风声和哭泣,带着一丝玩味的审视,他一边咀嚼,一边用冰冷的眼神扫过跪在地上的几个人。
“不……不是!诸葛大人!天地良心!”一个看起来年纪最小、衣衫褴褛的少年猛地磕头,额头重重砸在雪地上,声音带着哭腔和极度的恐惧,“我们是抗联的!不是朝奸!诸葛大人,是我们有眼无珠,被猪油蒙了心,信了姓崔的鬼话,我们以为……以为……”少年哽咽着,后面的话似乎难以启齿。
“以为我们大清劳师动众,流血牺牲,是为了吞并你们朝鲜?”诸葛川咽下嘴里的肉,拿起腰间挂着的酒壶,“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烈酒的气息混着肉香在空气中弥漫。他用袖子随意一抹嘴,那姿态,那痞劲,竟比宋大王还像大王。
他嗤笑一声,匕首尖随意地指向那几个瑟瑟发抖的身影,话语如同冰锥:“吞了你们又如何?这几千年没占这块地方,是我们打不下来吗?嗯?”他的反问带着一种近乎蛮横的、不容置疑的力量,似乎感觉还不过瘾,他又加了句,“谁稀罕这鸟不拉屎的地。”
“大人,您……”为首的一个看起来像是领导者的中年文士,被诸葛川这直白到近乎羞辱的言语噎得满脸通红,嘴唇哆嗦着,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能憋出个完整的、有说服力的辩解。巨大的羞耻和冰冷的恐惧扼住了他的喉咙。
“你们不服王化,背弃盟约,引狼入室……”诸葛川的声音陡然转厉,如同淬火的钢刀,每一个字都敲打在对方的心上,“这,管我么事?”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火光下拉出长长的阴影,笼罩着地上跪着的人。“总不至于,等我千辛万苦赶走了鬼子,你们再找机会背刺我一刀吧?那我图啥啊,欧巴?”他最后用一句带着浓重口音、充满嘲讽的欧巴,彻底击溃了对方残存的尊严。
“诸葛大人!我们知错了!我们愿意臣服!真心臣服!”那几个文士仿佛被最后一句话点醒,瞬间明白了诸葛川话语中隐含的台阶和条件。
他们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喊出来,声音因激动和恐惧而颤抖,“大人,我们抗联就是您手中的刀!您指哪我们打哪!只要赶走了万恶的小日子,要我们如何都行!朝鲜省……朝鲜省万岁!”他们急切地表达着忠诚,甚至主动喊出了那个代表归属的称谓,试图抓住这唯一的救命稻草。
寒风卷着雪花,吹过沉默的黑龙军战士,吹过熊熊燃烧的篝火,也吹过地上那几张涕泪横流、写满悔恨与乞求的脸,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火焰噼啪的燃烧声和压抑的喘息。
诸葛川重新坐回火堆旁,慢条斯理地又割下一块肉,仿佛刚才那场决定生死的对话,不过是他用餐时一段微不足道的插曲。只有他指间那柄翻转的匕首,依旧在炭火的映照下,流淌着冰冷而危险的光芒。
众人按照抗联提供的讯息,来到姬路师团的驻扎地外围,纪沧海的目光凝固在身前半米处那半截焦黑、扭曲的童鞋上。战术目镜的夜视模式过滤掉真实色彩,只留下幽绿的光影,将这小小的遗骸衬得如同地狱入口的祭品。
纪沧海缓缓摘下战术手套,他伸出食指,轻轻拂过身旁断壁上密布的弹孔。冰冷的触感下,是钢铁撕裂砖石的粗粝。
空气里,刺鼻的硝烟味挥之不去,更深层、更顽固地缠绕其间的,是一股若有若无、令人作呕的腐臭,那是人体在密闭空间被高温焚烧后特有的、油脂与蛋白质碳化的恐怖气味。
这气味像无形的钩子,瞬间勾起了三天前被他们救下的朝鲜向导金大山的惨烈回忆,这个沉默的汉子此刻突然剧烈地干呕起来,身体佝偻着,几乎要将心肺都咳出来。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不远处坍塌瓦砾之中的焦尸,她的妹妹也是如此这般的结局。
纪沧海调取了卫星监控,十公里外的山谷深处,姬路师团的篝火如同一条条猩红的毒蛇,蜿蜒盘踞,将咸镜北道最后一点残存的抵抗气息死死勒紧、扼杀,那是一片绝望的火光之环。
“体温信号三十七,男性,十岁左右。”孙晓的声音在通讯频道里传来,她的狙击镜十字线牢牢锁定村外的开阔地带,“东北方五百米,正在向我们移动。”
诸葛川蹲伏在断墙的阴影里,清理着八一杠消音器上的冰霜,“队长,”他的声音压得极低,“那些应该是逃散的村民,也可能是小日子故意放出来的诱饵……或者猎物,这种情况我碰到过好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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