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多宝在他怀中抬起头,泪眼朦胧:赵兄,我...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赵泓明白他的意思。他轻轻擦去臻多宝脸上的泪水,目光温柔而坚定:我知道。
这一刻,所有的言语都是多余的。他们彼此相望,眼中只有对方的身影。幽冥之火的幽蓝光芒在他们周围舞动,仿佛在为这段超越生死的情谊作证。
屏风外的厮杀声渐渐平息,幽冥之火也开始减弱。副将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指挥使!叛乱已平!您在哪里?
赵泓深吸一口气,强撑着站起身:在这里。
副将闻声赶来,看到两人的状况,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指挥使,臻御史,你们的伤...
无妨,赵泓摆手,声音依然沉稳,陛下和太后可安好?
陛下和太后安然无恙,已经移驾福宁殿。副将回道,太医马上就到。
赵泓点头,转身扶起臻多宝。两人的手依然紧紧相握,仿佛永远不愿分开。他们互相搀扶着,步履蹒跚地走出屏风的遮蔽。
太医匆匆赶来,为两人处理伤口。赵泓的伤势虽重,但多为皮肉伤,没有伤及要害。而臻多宝则因禁术反噬,精气耗损严重,需要长期调养。
在太医为赵泓包扎伤口时,臻多宝一直守在一旁,目光紧紧跟随着太医的每一个动作。每当赵泓因疼痛而皱眉,他的心就跟着一紧。他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那件已经被血污浸染得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官袍。
赵泓察觉到了他的担忧,强笑道:别担心,这点伤算不得什么。
臻多宝却不说话,只是紧紧握着他的手,仿佛一松手就会失去他。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有愧疚,有痛惜,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深情。
包扎完毕,太医嘱咐道:指挥使的伤口较深,需好生休养,切忌剧烈运动。臻御史精气耗损,需静心调养,切不可再劳心劳力。
赵泓点头:有劳太医。
太医离去后,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幽冥之火已经彻底熄灭,但那股寒意仍未散去。夕阳的余晖从殿门的缝隙中透入,为满地狼藉镀上了一层金色。断箭、残兵、血迹,构成了一幅凄惨的画面。
赵泓看着臻多宝,轻声道:我们走吧。
臻多宝点头,任由他搀扶着自己,缓缓向殿外走去。他们的脚步很慢,每一步都踏在血泊中,发出黏腻的声响。
殿外的景象令人触目惊心。叛军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有些被幽冥之火冻成了冰雕,有些则被援兵斩杀。鲜血染红了青石板,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幸存的禁军正在清理战场,看到他们出来,纷纷行礼致敬。
臻多宝看着这一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这些死去的人,有些曾是朝中同僚,有些是禁军将士,如今却成了权力的牺牲品。他的目光最终落在那面曾经庇护过他们的屏风上,紫檀木的材质在夕照下泛着暗沉的光泽。
后悔吗?赵泓忽然问道。
臻多宝摇头,目光坚定:不后悔。若是重来一次,我依然会这么做。
赵泓握紧他的手:我也是。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仿佛再也分不开。
他们来到福宁殿外,请求觐见。内侍通报后,很快便引他们入内。
皇帝和太后端坐殿中,面色凝重。见他们进来,皇帝急忙起身:二位爱卿伤势如何?
赵泓和臻多宝欲行礼,被皇帝制止:免礼,快坐下说话。
两人谢恩后坐下。太后关切地问道:臻御史,听闻你为救赵爱卿,施展了禁忌之术,身体可还撑得住?
臻多宝恭敬回道:谢太后关心,臣无妨。
皇帝叹息一声:今日若非二位爱卿,大周江山恐怕就要易主了。你们立下如此大功,朕不知该如何封赏才好。
赵泓与臻多宝对视一眼,双双跪地:臣等不敢求赏,只求陛下准臣等辞官归隐。
皇帝一怔:这是为何?你们立下大功,正当重用之时,为何要辞官?
赵泓抬头,目光坚定:陛下,经此一事,臣已看透朝堂险恶。臣一介武夫,只愿与知己寄情山水,过些平静日子。
臻多宝也道:臣才疏学浅,不堪大用。且今日施展禁术,折损寿元,恐难再为朝廷效力。请陛下成全。
皇帝还要再劝,太后却开口道:皇帝,人各有志,不必强求。
她看向赵泓和臻多宝,目光深邃:你们为大周立下不世之功,如今求去,哀家虽不舍,但也理解。只是,你们要记住,无论身在何处,都要心系天下。
臣等谨记。两人齐声道。
皇帝见太后已经同意,只得叹息道:既然如此,朕准了。你们何时离京?
赵泓回道:待伤势稍愈,便即离京。
皇帝点头:朕会命人为你们准备车马盘缠。他日若改变主意,随时可回朝中。
谢陛下。
退出福宁殿时,夕阳已经完全落下,天边只余一抹残红。宫灯初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夜风拂过,带着初夏的暖意,却吹不散他们心头的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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