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的空气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长条会议桌一侧，坐着以凌云为首的星辰科技团队：CEO凌云、财务主管艾米莉、以及特意请来的公司法律顾问。
另一侧，是戴尔公司派出的投资副总裁理查德·劳斯带领的，包括投资经理、法务和财务分析师在内的五人团队。
谈判从下午两点开始，已经持续了三个小时。核心焦点只有一个：星辰科技的估值。
“凌先生，”理查德·劳斯，一位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眼神锐利的中年男人，再次重申戴尔的立场，“我们必须回到现实基础。星辰操作系统目前的活跃用户数量，根据我们的第三方数据，不超过十五万。”
“浏览器用户稍多，但也尚未形成规模效应。一个没有庞大用户基础的操作系统，其商业价值是有限的。”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戴尔愿意出价2000万美元的估值，是基于对你们技术团队和未来潜力，这已经体现了我们的诚意。”
艾米莉立刻反驳“劳斯先生，估值不能只看当前用户数。星辰科技的价值在于其完整的生态架构——操作系统、浏览器、以及至关重要的开发工具链‘星流’和‘星包’。这套组合正在快速吸引开发者，构建未来的应用生态。这才是核心资产。”
她面前摊开着准备好的财务模型和市场分析报告：“我们认为，5000万美元的投前估值是合理的，这反映了我们未来的增长潜力和市场稀缺性。”
“5000万？这太荒谬了。”戴尔方的财务分析师忍不住插话，他指着自己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屏幕，“对比目前公开市场上的软件公司估值，以及近期硅谷同类初创公司的融资案例，这个数字缺乏支撑。你们的收入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我们投资的是未来，不是过去的财务报表。”凌云终于开口，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理查德，戴尔看中的，不就是星辰系统可能打破Wintel垄断，为你们带来战略缓冲，以及新的利润增长点吗？这个战略价值，值多少钱？如果星辰只是另一个普通的软件公司，我们今天不会坐在这里。”
理查德·劳斯微微皱了下眉，凌云的话击中了他策略的核心。他放缓了语气：“当然，我们认可战略协同价值。但2500万，这是我们的上限。我们需要对戴尔的股东负责。”
“4000万。”凌云报出新数字，毫不退让，“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估值代表了戴尔对星辰科技未来地位的认可程度。一个过低的估值，会向市场传递错误信号，打击开发者社区和潜在合作伙伴的信心。”
谈判陷入了僵局。双方在数字上差距巨大。气氛变得有些紧张。
“或许我们可以换个角度，”理查德·劳斯沉吟片刻后说，“戴尔可以接受一个更高的估值，比如，你们提出的4000万附近，但我们需要附加条件。例如，对未来业绩的对赌条款，或者，在董事会拥有超出股权比例的权利……”
“不可能。”凌云直接打断，语气斩钉截铁，“星辰科技必须保持战略独立性和管理自主权。这是合作的底线。没有对赌，董事会席位可以按股权比例分配，但核心决策权必须留在管理团队。”他知道，一旦松了这个口，就意味着未来可能受制于人。
又是一阵沉默。双方都在评估对方的底线和决心。
“3000万。”理查德·劳斯再次报价，眼神紧盯着凌云，“这是戴尔能做出的最大让步。同时，我们必须明确，‘星流’框架和‘星包’工具的知识产权必须完全归属于星辰科技，不能有任何模糊地带。”他显然也做了功课，知道这些工具的重要性。
“3500万。”凌云迎着他的目光，报出了最终数字，“投前估值3500万美元。戴尔出资350万美元，占股10%。这是我们的最终立场。知识产权归属清晰，全部在星辰科技。另外市场上除了微软就是我们，我们拥有独一无二的地位，除了星辰，你们没得选。”
他没有给对方还价的空间，直接给出了完整的方案。
理查德·劳斯身体向后靠去，与身边的法务和投资经理低声快速交换了意见。这个价格仍然高于他们内部的评估，但已经进入了可以请示的区间。
最关键的是，凌云在控制权问题上的强硬态度，让他们意识到这是不可逾越的红线。继续在估值上纠缠，可能导致谈判破裂，这对于希望通过此次投资在软件层面布局的戴尔来说，也是不愿看到的结果。
理查德·劳斯盯着凌云看了十几秒，似乎在最后确认他的决心。终于，他缓缓点了点头：“3500万投前估值，350万投资，占股10%。原则上，我可以接受。但最终需要迈克尔批准。”
紧绷的气氛瞬间缓和了一些。艾米莉暗暗松了口气。
“那么，股权结构呢？”戴尔的法务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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