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安卡的铁腕并非只针对高层。她的规则之网笼罩了全舰。
食堂: 以往热闹喧哗、偶尔还有人划拳的食堂,如今安静得如同图书馆。
因为比安卡规定“用餐时交谈需控制音量在50分贝以下”,并真的拿着分贝仪在巡逻。
浪费食物?那可是重罪!不仅罚款,还要去清洁班义务劳动!
走廊: 奔跑是被绝对禁止的(紧急情况除外)。
任何被发现在非运动区域奔跑的舰员,都会被要求原地罚站一分钟,背诵《舰内交通安全守则》相关条款。
丽塔就曾因为追捕一只(她自己偷偷带来想讨好比安卡的)兔子而不慎狂奔,被当场擒获,收获了人生第一次“走廊罚站体验”,羞愤欲绝。
宿舍: 内务检查标准被提升到了变态级别。
被子必须叠成标准方块,所有物品摆放必须成直线,甚至牙刷头的朝向都有规定!
无数舰员的休息时间被迫用来练习叠被子和用尺子量牙膏管。
训练场: 训练计划必须严格报备,任何超出计划的“加练”或“自创动作”都需要提前申请,说明理由及安全预案,否则将被视为违规操作。
芙琳娜差点因为这条规定和比安卡打起来(当然,没打赢,因为比安卡引用了《禁止私下斗殴条例》)。
整个休伯利安号怨声载道,仿佛回到了纪律严明的新兵训练营。
每一天,监察官办公室的门槛都快被投诉和求情的人踏平了,但比安卡永远只有一句话:
“请出示此规定不合理的具体数据证明,或指出其与更高级别法规冲突之处。否则,请遵守。”
在这场席卷全舰的秩序风暴中,符华无疑是遭受“迫害”最严重的人之一。
她时常要面对比安卡递上来的、详细记录着她本人各种“微违规”的报告,嘴角抽搐。
爱莉更是几乎每天都要来她这里上演一哭二闹三……(没有上吊,但差不多了)的戏码。
然而,即使如此,符华看着舰桥内日益整洁的环境,看着各部门汇报文件格式前所未有的统一规范,看着训练伤亡率的显着下降,看着能源利用率那微小却实实在在的提升……
她按了按被比安卡要求必须按时休息而不再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看着屏幕上那份关于“文件摆放越界1.5厘米可能引发的潜在风险评估报告”(比安卡提交的),沉默了。
(内心:混乱带来消耗,秩序提升效率。阵痛不可避免,但长远来看,利大于弊。比安卡·阿塔吉娜,正是此刻休伯利安最需要的那块‘砺石’。)
她甚至开始反思,自己过去是否过于纵容?是否因为力量强大而忽略了这些基础的、维持一个庞大系统高效运转的细微规则?
于是,当爱莉又一次气鼓鼓地跑来告状时,符华只是平静地看着她,说: “她觉得你胸针违规,你就按流程提交申请。”
“她觉得你找我频率过高,你就提前预约。”
“她觉得你纳米运用不当,你就说明用途。” “
规则就在那里,要么遵守,要么尝试有理有据地修改它。抱怨,无用。”
爱莉目瞪口呆,仿佛不认识眼前的人了。 “华……你……你被她洗脑了吗?!”
符华没有回答,只是目光投向舰桥上那个一丝不苟、正在纠正一名操作员坐姿的金色身影。
鸡飞狗跳的休伯利安号,正在经历一场刮骨疗毒般的纪律整顿。而它的舰长,正默默承受着“代价”,却从未后悔,反而愈发坚信——
这场风暴,来得正是时候。任命这位监察官,是她做出的最正确的决定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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