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弦歌睡得极沉。
身下的【舒适木床】软得像团晒过太阳的云,将她白日里在鞋厂“跑酷”攒下的疲惫与紧张,一点点揉碎、化开。她陷在被褥里,呼吸绵长,近乎坠入无梦的深眠。
若不是那声音锲而不舍,或许她会直到天明才醒。
起初,那声音细得像蚊蚋振翅,只在梦境边缘轻轻蹭了蹭,模糊得抓不住踪迹。可渐渐地,它变得清晰、密集,带着金属咬合的冷硬——“咔哒…咔哒、咔哒咔哒…”
是自动扳手在修门。但这节奏太急了,急得失了往日的稳健,每一声“咔哒”里都裹着股她从未听过的、近乎绝望的慌促。
冰冷的恐惧像条细蛇,顺着脊椎悄然往上爬,瞬间冲散了所有睡意。闻弦歌猛地睁开眼,心脏在胸腔里擂得发疼,连呼吸都滞了半拍。
她霍然坐起,视线第一时间钉死在房门上,那扇不久前才升级过的【普通木门】,此刻面板上的耐久值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下掉,短短几分钟,已跌至200。门板表面,淡金色的修复光纹正以前所未有的频率疯狂闪烁,四把银灰色的自动扳手像发了狂般高速运转,钳口几乎在空中拉出残影。可即便如此,这拼尽全力的修复,也只堪堪与一股无形的侵蚀速度持平。耐久数值仍在往下掉,慢,却坚定得骇人。
没有撞击声,没有嘶吼声。
整个房间里,只有一片死寂裹着自动扳手的急促鸣响,还有一种更细微、更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窸窸窣窣”,像无数细小的口器正贴着木头,贪婪地啃噬。
这诡异的寂静,比任何狂暴的攻击都更令人毛骨悚然。
闻弦歌死死咬住下唇,压下喉咙里差点冲出来的尖叫,手脚并用地扑到墙边的监控面板前。指尖发颤着按亮屏幕,月光惨白,从楼道尽头的窗户斜斜泼进来,勉强在屏幕里勾出一个佝偻的轮廓。
那东西瘦得惊人,像根风一吹就会断的枯竹,偏偏顶着颗异常臃肿的头颅。油腻板结的长发缠成一缕缕,垂到胸际,在月光下泛着污浊的油光。
更可怖的是,那蓬乱的发丝间,竟有无数白花花的蛆虫在缓缓蠕动,钻来钻去。而在发丝的缝隙深处,一双眼睛正死死盯着她的门板。那不是野兽的凶光,也不是死人的空洞,而是带着活生生的人性,是一种赤裸裸的、几乎要溢出来的贪婪,仿佛一个饿到极致的人,正透过锁孔,死死盯着一桌近在咫尺的盛宴。
就在这时,墙边的【普通拖把】骤然亮起微光,它感应到了目标,自动激发!一道水箭“唰”地破风而出,精准地打在那蓬乱的头发和蠕动的蛆虫上。
没有惨叫,没有闪避。
那蓬头鬼纹丝不动,仿佛那道水箭只是一阵拂过的微风。可门板上那“窸窸窣窣”的啃噬声,不仅没有减缓,反而变得更密集、更急促,像是被激怒了一般!
闻弦歌的瞳孔骤然收缩,从来没有失手过的拖把炮台,这一次,竟彻底失效了。
冰冷的绝望感顺着脊椎蔓延开来,裹住了她的四肢百骸。规则失效了,她像突然被困进了一个没有出口的谜题里,孤立无援。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慌乱中,她猛地想起那把藏在枕头下的杀猪刀!
她转身扑到床边,指尖刚触到刀柄,就攥紧了那沉甸甸的冰凉。没有丝毫犹豫,她对着门外那团模糊的阴影,猛地将刀刺了出去!
【蓬头鬼血量:60/100】
有效!闻弦歌心中瞬间涌起狂喜,手腕一沉,毫不犹豫地再次捅出第二刀!
【蓬头鬼血量:20/100】
【诡异“蓬头鬼”已脱离战斗!】
门外的阴影顿了顿,发出一声模糊的、像烂泥被踩碎的咕哝,随即缓缓后退,一点点融入了走廊深处的黑暗里,彻底消失不见。
……赢了?
闻弦歌握着刀,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先是劫后余生的喜悦,可这喜悦没持续两秒,就被一种近乎荒谬的错愕取代。
就这?
这让她如临大敌、让自动炮台彻底失效的诡异,竟然就这么……被两刀打跑了?这胜利来得太轻易,太不真实,反而让她心里像压了块石头,涌起一股强烈的不踏实感。
就在这时,她眼角的余光扫过屏幕角落的系统面板,门的耐久度,竟然还在以之前那种骇人的速度,稳定地、疯狂地往下掉!
怎么可能?!那鬼不是已经跑了吗?!
一股比之前更深、更冷的寒意瞬间攫住了她,让她浑身的血液都像是冻住了。她猛地扭头,死死看向门板——
“咔嚓!”
一声清脆的裂响突然从头顶传来。闻弦歌下意识地抬头,只见门板上方,一道深褐色的裂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猝然撕裂,碎木屑像雨点般簌簌落下。几乎就在同时,“啪嗒、啪嗒”的声音接连响起,像是有什么湿滑的东西,正从裂缝里,一点点往下爬……
虫潮
是虫子!
十几只白花花的蛆虫从裂缝里坠下,“噼里啪啦”砸在地板上,像被摔散的肥腻米粒,落地瞬间便四散扭动,肥硕的躯体在月光下泛着湿滑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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