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一种诡异的平静与压抑中悄然流逝。
自那夜宫变之后,皇宫表面上恢复了往日的肃穆与庄严,暗地里却暗流汹涌。
太傅、周勃等人联手,以雷霆手段清除衡徵余党,将那些曾依附于他、犯下累累罪行的官员,该革职的革职,该下狱的下狱,该抄家的抄家。
一时间,朝堂之上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那些曾经对衡徵唯命是从的官员,此刻都噤若寒蝉,或忙着撇清关系,或暗中向太傅示好,以求自保。
而清心殿,则成了整个皇宫最特殊的地方。
李莲花和萧秋水拒绝了一大堆宫人内侍的服侍,只留下了几个手脚麻利、嘴巴严实的小太监和宫女,负责日常洒扫和传话。
殿内清简如旧,仿佛只是山中一座普通的居所,与这金碧辉煌的皇宫格格不入。
每日,都有大臣前来求见,或是有要事禀报,或是来探听风向,或是来表达忠心。
但无论谁来,都被周勃亲自安排的侍卫客气地挡在了殿外。
李莲花只对外传了一句话:国事暂由太傅会同六部处置,有无法决断之事,再行上报。
他仿佛对外界的喧嚣毫不在意,将所有心思都放在了萧秋水身上。
那日之后,萧秋水身上的伤在宫内珍稀药材和李莲花亲自以内力辅助调养下,以惊人的速度恢复着。
但李莲花依旧不放心,每日亲自为他诊脉换药,盯着他服药休息,甚至不惜动用内力为他温养经脉,仿佛要将之前所有的惊吓和伤痛都弥补回来。
萧秋水被他这种近乎“圈养”的方式弄得哭笑不得,却又觉得窝心不已。
他靠在李莲花怀里,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小声道:“花花,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已经好多了,你看,都能下床走动了。”
李莲花不答,只是将他搂得更紧,下巴轻轻蹭着他的发顶,低声道:“别动,再养养。”
萧秋水便不再说话,安心地窝在他怀里,感受着他平稳的心跳和温暖的体温,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宁。
他有时会忍不住想,或许……留在这座华丽的牢笼里,只要有花花在身边,似乎也没那么糟糕?
但他也知道,这不过是暂时的平静。
花花是这江山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是这天下新的主人,他不可能永远躲在这清心殿里。
外面那些人,那些事,迟早会找上门来。
果然,没过几天,太傅便再次求见,这一次,带来了无法由他和六部专断的要事。
清心殿内,炉火正旺,暖意融融。
李莲花一身素雅的月白衣袍,长发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松松挽着,正坐在窗边,执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侧脸清隽,眉目如画,仿佛依旧是那个游走江湖、不问世事的闲散神医。
只是那微微蹙起的眉心,和眼中沉淀的、挥之不去的沧桑与冷寂,泄露了他此刻截然不同的心境。
萧秋水披着厚厚的狐裘,坐在不远处的软榻上,手里捧着一卷医书,却并没有看进去,目光时不时飘向窗边的身影,眼中带着一丝忧虑。
“殿下,”太傅的声音在殿外响起,带着恭敬,“老臣有要事回禀。”
李莲花笔尖微微一顿,一滴墨在宣纸上晕开,他放下笔,淡淡道:“进来。”
太傅躬身入内,看到窗边执笔的李莲花和软榻上安静坐着的萧秋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他上前几步,恭敬地呈上一份奏折:“殿下,这是礼部、钦天监与宗人府会商后,草拟的……登基大典仪程,以及……年号草案,请殿下过目。”
登基大典,年号。
这几个字,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打破了殿内的安宁。
李莲花没有立刻去接那份奏折,他抬眼,目光平静地看向太傅,问道:“朝中,可还安稳?”
太傅心中微凛,垂首答道:“回殿下,衡徵……前帝余党大部已肃清,朝中人心渐稳。只是……国不可一日无君,还请殿下早日定夺,以安天下臣民之心。”他顿了顿,又道,“另外,各州府、各藩王、以及周边属国,均已上表祝贺,并派遣使节,不日即将抵京,朝贺新君。登基大典,宜早不宜迟。”
李莲花沉默了片刻,目光扫过那封奏折,没有言语。
他自然明白,登基大典不仅仅是一个仪式,更是向天下昭示他正统地位、彻底稳固朝纲、安定人心的必要之举。
躲不掉,也推不了。
但他心中,却并无半分喜悦,只有沉重的责任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疲惫。
这江山,从来不是他想要的。
他想要的,不过是一方小院,一个能与他执手相伴、平淡度日的人。
萧秋水敏锐地察觉到了他情绪的低落,放下书卷,起身走到他身边,轻轻握住了他放在膝上的手,用眼神无声地告诉他: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在你身边。
手背传来温热的触感,李莲花的心微微一颤,反手握住了那只手,十指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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