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大雪下得急,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就铺了一地银白。
身着明黄龙袍,披着玄金大氅的男子深一脚浅一脚走在雪地里,步伐快得连身后打伞的小太监都追不上。
“皇上,您慢些,雪天路滑,小心摔着……”
小太监一路小跑,尖细的嗓音埋没在风雪中。
男子却脚步不停,怀里捂着个什么东西,跟宝贝似的,兀自小声念叨道:“这汤药凉了,药效就不好了,得趁热喝……”
终于,他在皇宫东北角的一座宅院前停了下来,门口的匾额上三个龙凤飞舞的烫金大字——国师府。
在景国提起“国师”二字,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传闻国师上晓天文下知地理,还会占卜算卦,推测国运,神乎其神。
五年前景国爆发瘟疫,几乎死了一半的人。
人心惶惶之下,是国师向天神求来了“圣水”,治好了被瘟疫感染的百姓,才免了亡国之灾。
正因此,国师也深受皇帝敬重,还获得在皇宫内修建国师府的殊荣。
景国百姓将国师奉为神只,却鲜少有人知道,国师体弱多病,是个一到冬天就闭门不出的病秧子。
宇文靖亲自叩了门,很快,便有一侍女小跑着来开门。
“晴云见过皇上。”侍女俯身行礼。
宇文靖跨进门槛,就大步往里走,还不忘问道:“国师这几日身子可好些?”
晴云跟上,忧心忡忡回道:“还是老样子,夜里睡不好,瞧着气色又差了些……”
宇文靖拧起眉头,心情沉重得像是堵了一块巨石。
说来也奇,皇宫各处皆是一片白雪茫茫,唯有这国师府不见半点积雪。
原来是国师府在建造之初,就从郊外山上引来温泉水,埋在青石板下,还暗设了沟渠。
大雪落到地面,被温度融化,雪水流入沟渠中,就连庭院里的草木,也是绿意盎然。
这浩大的工程,耗费了不少人力物力,还是皇帝宇文靖亲自监造的,为的就是让国师不受冬日严寒之冷。
宇文靖进了屋,一股暖融融的气息扑面而来,药香混合着腊梅的清香。
只见桌案前站着一道白色身影,手执画笔,点点红梅在“他”笔下绽放,开得明艳又热烈。
鬼斧神工的画技,像是赋予了那几株红梅生命一般,逼真得似要从纸上跃然而出。
几天不见,宇文靖看见“他”时,仍是一呆。
一袭白衣若雪,衬得那精致的脸庞更如琉璃般莹白清透,羸弱单薄的身躯,让人心生怜惜。
不知是不是疾病缠身的缘故,“他”身量比寻常男子要瘦要矮些,但在宇文靖眼里,却是如神只般伟岸。
“身子还没好,何必又作这些耗费心神的画儿?”
宇文靖熟稔的语气里透着几分心疼。
桑酒听见声响,才放下画笔,抬头看了过来。
这小皇帝才堪堪弱冠,眉宇间便有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深沉稳重。
龙袍穿在身上,尽显帝王的尊贵与威严。
犹记得七年前他继位时,才刚到她肩膀,转眼便比她高出半个头了。
“这么大的雪,皇上怎么过来了?”
桑酒不问世事,也不插手朝中事务,只有皇帝拿不定主意来找她时,她才会指点一二。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小皇帝几乎天天往她这儿跑。
这次一连好几天不见人影,她也没过问。
宇文靖从怀里拿出一只用厚棉布包着的炖盅,小心翼翼捧上前来。
“听说奇云山上的仙人藤,治疗你的病很有效,这是刚熬好的,快趁热喝了。”
桑酒闻言惊讶,奇云山地势险峻,仙人藤也是只存在于医书上的草药,比那珍贵的千年人参还难得。
看到他手上溃烂的冻疮,她明白了什么,“这是皇上亲自去寻的?”
怪不得消失了几天。
“朕不过去转了转,就找到了。”宇文靖含糊不清说着,又催促道:“快喝吧。”
桑酒看着那近乎血红的药汤,仙人藤须得以人血做药引,效果才最好。
抓起他的手一看,手腕处果然缠着一圈纱布。
她叹了口气,“臣这身子已经是回天乏术了,皇上何必折腾……”
宇文靖脸色沉了几分,“谁说回天乏术?有朕在,就绝不会让你死!”
就算她半只脚踏进了阎王殿,他也要和阎王爷争一争。
桑酒没再说话,只端起那碗药,慢吞吞喝了下去。
宇文靖看着那修长纤细的莹白脖颈,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红着脸移开了视线。
十三岁登基那年,是国师执着他的手,一步步踩着玉阶,把他送上了龙椅。
群臣欺他年幼,诸多刁难,是国师替出谋划策,教他帝王之术。
国师虽才年长他五岁,但在他眼里,“他”就是一个沉稳睿智,值得敬重的长辈。
可不知什么时候起,这份感情变了质。
是从他深夜醒来,发现衣裳湿了一片,却忍不住回味梦里与“他”的缠绵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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