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这样能让你解气,”
云瑾辰微微垂眸,再抬眼时眼底只剩坦然:
“我不还手。”
海上的风卷起两人的衣摆,良久的沉默里,只有海浪拍击船身的声响。
洛枫聿盯着他脸上的伤,拳头攥了又松,最终猛地侧过身,踩着沉重的步伐绕过他,一步步走向甲板,背影里满是压抑的颓败。
“洛枫聿!”
云瑾辰的声音穿透海风,带着不容错辨的沉劲:
“你还有洛家,如果她希望看到你这样,那你就继续!”
话落时,他垂在身侧的拳头已攥得指节泛白,指骨抵着掌心生疼。
海风卷着咸湿的凉意扑在身上,洛枫聿果然在甲板护栏边定住了脚步。
他背对着身后的人,望着眼前翻涌的墨色大海,浪潮吞没了远处的星光,也映得他侧脸的轮廓满是怅然——
下颌线绷得死紧,眼底是化不开的茫然,谁也猜不透他此刻翻涌的情绪。
“我已经通知了青木,半小时后到码头接你。”
云瑾辰的目光落在那道孤寂的背影上,声音淡了几分,却藏着不易察觉的妥帖。
话音落下,他没有再停留,转身走向船舱。他心里清楚,这句话足够让洛枫聿稳住心神,不会再做傻事。
接下来的三日,潭州海域成了三方势力的角力场。
直升机的轰鸣撕裂云层,搜救船的探照灯犁过黑浪,几乎要将这片海的每一寸水域都翻搅过来。
72小时的时限一到,海面终于沉寂下来,只留下满船的疲惫与空荡。
“辰总,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祁泽的声音艰涩得像被砂纸磨过,他望着面前的男人——胡茬已爬满下颌,眼底是掩不住的红血丝,显然是连轴转了几天几夜。
“继续找。”
云瑾辰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这句话他这三天说了不下数十遍,连自己都快听不清语气里的紧绷。
祁泽攥了攥拳,终究还是硬着头皮开口:
“辰总!海上救援有铁规——72小时搜救无果,即自动判定为遇难。洛小姐她……”
话未说完,他便垂下眼,不敢再看男人骤然冷下来的脸色。
“尸体呢?找不到尸体,凭什么说她遇难了?!”
云瑾辰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满是红血丝的眼死死盯着祁泽,声音里裹着没压下去的颤抖——那是极致抗拒下,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恐慌。
祁泽喉结滚了滚,每说一个字都像在扯着心尖:
“找不到尸体的可能太多了,海上风浪能把人卷去深海,暗礁会剐碎衣物,甚至……海底的暗流和生物,都可能……”
他没敢说透,却清楚这话比直接宣判更残忍。
没人比他更清楚现实有多残酷:中了弹、从悬崖坠海,本就只剩一线生机,如今72小时过去,哪怕有再强的求生意志,也撑不过冰冷海水的侵蚀和无尽的绝望。
可看着云瑾辰眼底那点不肯熄灭的光,他连戳破的力气都快没了。
“她是不是我气了?是不是故意躲起来,想看我急……”
云瑾辰的目光飘向窗外,落在远处翻涌的海面,声音轻得像要被海风卷走。
与其说是问祁泽,不如说是在跟自己较劲,连眼底的红血丝都染上了几分偏执的希冀。
祁泽看着他这副自欺欺人的模样,喉间像堵了团棉花,最终只化作一声沉沉的叹息。
他摇了摇头,没再多说一个字,轻轻带上门,把所有的固执与绝望都留在了房间里。
另一边的房间里,空气冷得像结了冰,每一秒都透着诡异的压抑。
青木抱着电脑,指尖悬在键盘上迟迟未动,最终还是艰涩开口:
“洛总,大小姐那边……还是没有消息,依目前情况看,恐怕是……遇难了。”
洛枫聿像是没听见这话,指尖摩挲着打火机,“咔嗒”一声点燃香烟。
烟雾缓缓漫过他的脸,他深吸一口,才哑着嗓子问:
“阮念呢?她现在在哪?”
“在云瑾辰那边。”青木连忙回道:
“稷熠临下海搜救前,特意把她托付给了云瑾辰。咱们盯着云家的人说,那边暂时没什么异常举动。”
“通知下去,”
洛枫聿将烟按灭在烟灰缸里,声音冷得没有温度:
“立刻切断所有与云家的经济往来,用尽全力给他们施压。”
“可是!”
青木猛地抬头,眉头拧成了疙瘩:
“这么做的话,咱们的损失也会极大,最后肯定是两败俱伤的结果啊!”
洛枫聿没睁眼,只缓缓抬了抬眼睫,眼底的红意被眼睑遮住,唯有湿润的睫毛泄露了情绪:
“不用管结果,按我说的做。”
青木看着他紧绷的侧脸,终究没再劝阻,只低声应道:
“好。”
此时的稷熠已踏上飞往北欧的航班,机身划破云层,载着他直奔那片极境之地。
北欧的雪原之上,一座绝美宫殿静静矗立,鎏金廊柱与水晶穹顶折射着冷光,处处透着毫不掩饰的奢华与张扬——这是北野家的私人豪华庄园。
稷熠刚落地便马不停蹄往里闯,脚步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急促又刺耳的声响。
“老头在哪?!”
他一路扯着嗓子嚷嚷,语气里满是焦灼的戾气。
“少爷,您不能进去!”
守在主厅门口的家仆连忙上前阻拦,双手紧张地攥着衣角。
“暗主正在休息,您这样会惊扰到他……”
“滚开!”
稷熠一把推开家仆,眼底满是狠厉:
“现在就去告诉他,要么立刻出来见我,要么——”
他顿了顿,语气里的疯狂几乎要溢出来:“要么弑父这种事,我绝对干的出来……”
“少爷,您真的别为难我了……”
家仆还想再劝,声音却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
稷熠没再废话,反手从腰间摸出一把手枪,抬手对准庄园房顶上刻着的“北野暗脉”标志,手指扣动扳机——
砰!砰!砰!
三声枪响在空旷的庄园里炸开,震得空气都在发抖。
家仆吓得瞬间蹲在地上,双手死死捂住耳朵,脸色惨白如纸。
他一直知道稷熠从小娇生惯养、性子骄纵,却从没想过,这个人竟能嚣张到如此地步,甚至敢在庄园里随意开枪,半分忌惮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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