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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像一把钝刀子,反复切割着医院苍白的外墙,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inside the Arctic Star, 却是一片令人专注的寂静,只有设备运行的微弱低鸣和陈默平稳的呼吸声。连日的观察像拉紧的弓弦,需要足够的耐心,而今天,这耐心的等待似乎终于要窥见一丝猎物的破绽。
屏幕上是高空无人机传回的红外热成像画面。夜幕下的医院,大部分区域是冰冷的深蓝色,只有零星几个代表生命的橙黄色光点在有规律地移动——那是巡逻的暴徒。而在门诊大厅改建的“巢穴”区域,则聚集着一大片密集的、代表被困者的微弱热源,如同被圈养的羊群。
林风的声音通过耳机传来,带着一丝熬夜后的沙哑,却依旧保持着分析师般的冷静:“默哥,第三组和第五组巡逻队换岗时间误差扩大了,比前几天平均慢了三分四十秒左右。西侧楼梯口的哨兵有两次脱离岗位超过五分钟,疑似偷懒或开小差。”
“记录规律。”陈默的回应简洁冰冷。这些细微的纪律涣散,都是潜在的机会。
就在这时,主屏幕上的热成像画面出现了不正常的扰动。
原本在“巢穴”区域边缘的一个独立房间——根据邵明之前的碎片信息,那里可能是暴徒小头目的一个休息室——门突然被猛地撞开!
两个高度橙黄色的热源轮廓剧烈地纠缠在一起,从房间里踉跄着冲到了相对开阔的大厅区域!
“有情况!”林风的声音瞬间拔高。
陈默立刻操控一台无人机降低高度,冒险贴近大厅一侧破损的窗户,将高清光学镜头对准了事发地点。同时,另一台无人机保持高空监视,防止这是否是某种引蛇出洞的陷阱。
画面透过脏污的玻璃和木板的缝隙,有些模糊,但足以看清发生了什么。
是两个暴徒在厮打!
其中一个身材相对瘦高,另一个则矮壮如牛。他们如同争夺地盘的野狗,喉咙里发出含混不清的怒骂和咆哮,扭打在一起。瘦高个似乎想抢夺矮壮汉怀里揣着的什么东西,而矮壮汉则死死护着,并用拳头猛击对方的肋下。
“……妈的!刘三!你他妈敢偷老子的罐头!”矮壮汉的怒骂声透过无人机的高灵敏度麦克风,断断续续地传了回来,夹杂着拳头到肉的闷响。
“放屁!王老五!那是老子找到的!”瘦高个刘三试图用脚绊倒对方。
“老子看见你从老子床铺底下摸出来的!艹你妈的!”
是为了食物。在末世里,这是最原始也最直接的冲突导火索。
他们的打斗立刻引起了其他暴徒的注意。几个在附近巡逻的喽啰围了上来,但却没有立刻制止,反而像是看戏一样,发出粗野的起哄和叫好声,甚至有人在下注赌谁赢。纪律的涣散在此刻暴露无遗。
笼子里那些麻木的幸存者被惊动,恐惧地缩成一团。
混乱持续了大概两三分钟,直到一个高大的、走起路来似乎有些微跛的热源轮廓从大厅另一侧快步走来。他所过之处,其他看热闹的暴徒立刻像被掐住脖子的鸡一样,噤声散开,显示出极高的权威。
“是‘刀疤’,”林风低声道,她根据之前的信息给几个主要头目起了代号,“他们的二头领,据说很能打,脾气暴戾。”
刀疤甚至没有废话,直接上前,一手一个,抓住还在厮打的两人后颈,猛地将他们分开,然后狠狠掼在冰冷的地面上!
力量大得惊人。
“想死?!”刀疤的声音嘶哑低沉,却带着一种冰冷的杀气,“老大最烦窝里斗!再他妈闹,都把你们扔出去喂狗!”
刘三和王老五趴在地上,喘着粗气,不敢再吭声,但通过热成像能看到他们体内奔腾的怒火和屈辱并未消散,只是被强行压制了下去。
刀疤弯腰,从王老五怀里粗暴地抢过那个引发争端的、小小的肉罐头,掂量了一下,然后随手扔给了旁边一个看热闹的喽啰。
“充公!”他冷冷地宣布,然后目光扫过周围,“都他妈滚回去干活!再看热闹,今晚都没饭吃!”
暴徒们悻悻地散开。刘三和王老五也从地上爬起来,互相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低着头走开了。一场内讧被强行压下,但空气中弥漫的不满和怨恨,却仿佛能透过屏幕传递出来。
“裂隙……”陈默低声自语。
林风的声音紧接着响起,语速加快:“默哥,重点不是内讧本身!是刚才!就在刀疤过来处理事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的那不到一分钟里!”
她快速将一段高空红外监控录像切到主屏幕,并放慢了速度。
画面显示,就在大厅骚乱达到顶点时,在医院主体建筑和后面一栋配楼连接的一条狭窄露天走廊上,原本应该在那里站岗的一个哨兵,极其隐蔽地、快速地离开了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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