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重,马车碾过官道,发出单调的辘辘声。
远离了村落的灯火,四野俱静,只有偶尔几声秋虫的鸣叫和风吹过田野的沙沙声。
车头挂着的灯笼随着马车的行进轻轻摇晃,在黑暗中辟出一小圈昏黄的光晕。
沈宁玉专注地驾着车,白日里的尴尬和家中的温馨谈话都被暂时抛在脑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独行夜路时本能的警惕。
她下意识地运转起体内那丝微弱的内力,感官似乎变得更加敏锐,能捕捉到更远处细微的声响。
【这内力别的不说,用来耳听八方倒是不错。】
她心里嘀咕着,握紧了缰绳。
好在回县城的路途颇为顺利,并未遇到任何异常。
远远看见青川县城的轮廓和城楼上稀疏的灯火时,沈宁玉稍稍松了口气。
马车驶入寂静的梧桐里,停在了小院门口。
院内黑漆漆的,只有隔壁邻居家窗户透出一点微弱的光。
沈宁玉轻手轻脚地跳下车,正准备去开门,眼角的余光却猛地瞥见——在小院墙角的阴影里,似乎倚着一个人!
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手下意识地摸向袖中藏着的铝合金短棍,低喝道:
“谁?!”
体内那丝内力也瞬间绷紧。
“娘子回来了?真是让为夫好等。”
一个慵懒而熟悉的声音从阴影里响起,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
随即,谢君衍那修长的身影从黑暗中缓缓踱出。
他依旧是一身扎眼的月白袍子,在这深夜里仿佛自带柔光,银发如瀑,俊美的脸上挂着那副沈宁玉看了就头疼的玩味表情。
“谢君衍?!”
沈宁玉看清来人,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即怒火“噌”地就上来了,压低了声音怒道,
“你大半夜不睡觉,鬼鬼祟祟躲在我家墙角做什么?!吓死人不用偿命吗?!”
“自然是等娘子归来。”
谢君衍答得理直气壮,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他走近几步,无视沈宁玉的怒火,目光落在她身后的马车上,鼻尖微动,似乎嗅了嗅,
“嗯?带了这么多东西回来?岳母大人真是慈爱。”
他甚至不用看,就仿佛能洞察车厢内的东西。
沈宁玉被他这声“岳母”叫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没好气地打断他:
“闭嘴!谁是你岳母!深更半夜,孤男寡女,谢公子还请自重,赶紧回去!”
她只想赶紧打发走这个瘟神,然后进门看看五哥。
然而,谢君衍非但没走,反而又逼近了一步,几乎要踏入灯笼的光晕里。
他脸上的笑容淡去些许,那双纯黑的眼眸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深邃,带着一种难以捉摸的意味。
“娘子今日……似乎遇到了些有趣的事?”
他忽然开口,语气看似随意,却让沈宁玉心头猛地一跳。
【他怎么知道?难道他白天也在山里?看到了?不可能啊!】
她强作镇定,硬邦邦地回答: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一天都在家里帮忙干活!”
“哦?是么?”
谢君衍拖长了语调,眼神在她身上扫过,仿佛能看穿她故作镇定的外壳,
“可我方才似乎瞧见……娘子的衣摆和袖口,沾了些……特别的苔藓和树皮屑?这似乎是后山深处才有的品种。”
他的观察力敏锐得可怕。
沈宁玉下意识地低头看去,果然在自己的靛蓝衣摆和袖口发现了一些不起眼的绿色痕迹和细小的褐色碎屑!
【肯定是白天爬树蹭到的!居然没注意!】
她心里暗叫糟糕,脸上却不肯认输,嘴硬道:
“我去后山砍柴不行吗?!”
“砍柴?”
谢君衍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好笑的事情,低笑出声,摇了摇头,
“娘子这细皮嫩肉、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模样,像是会去砍柴的人?更何况……”
他话锋一转,声音压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娘子可知,今日后山……并不太平?裴县令‘病体初愈’,就亲自带人入山清剿残余匪类,动静可不小。娘子若是遇上了,岂不危险?”
裴琰果然是去干正事的!还清剿匪类?
沈宁玉心里一惊,白天那点旖旎的尴尬瞬间被后怕取代。
如果她遇到的不是裴琰,而是那些匪类……
但谢君衍这话里的意思……他不仅知道她进了山,似乎还知道她可能遇到了裴琰?
他是在试探什么?
沈宁玉立刻警惕起来,绷紧了脸:
“谢公子消息倒是灵通!不过这与我有何相干?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你要没事就请回吧!”
她再次下达逐客令,语气已经十分不耐。
谢君衍看着她像只炸毛小猫般竖起全身防备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兴味,似乎觉得逗弄够了。
随即他换了一副很委屈的语气:
“罢了,看来是为夫多事,惹娘子厌烦了。娘子平安归来便好。”
说罢,竟不再多言,转身便欲离去,月白的衣袖在夜风中轻拂,背影显得有些疏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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