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靠近泉眼的试验田边,周大和他的兄弟周三以及他们的妻子林氏,正小心翼翼地给刚冒出不久的、嫩绿的红薯苗浇水、除草。
见到沈宁玉过来,三人连忙停下手中的活计,恭敬地站好,脸上带着局促和感激。
尤其是周大,看到随后跟来的阿令放在田埂上的那包厚实的棉布和棉花,嘴唇嗫嚅了几下,那双常年与土地打交道、布满老茧的手无措地搓着。
“小…小姐……”
周大的声音粗嘎,带着浓重的口音,努力组织着语言,
“谢…谢谢小姐的赏……这…这太厚了……使不得……”
林氏也赶紧跟着弯腰,怯生生道:
“小姐心善……我们……我们有旧衣裳,能扛冻……”
沈宁玉看着他们诚惶诚恐的样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放缓了语气:
“给你们的就收着。天冷了,干活更得穿暖和点,病了反而误事。
把身子顾好,才能好好照料这块地,明白吗?”
“明白!明白!”
周大三人连连点头,几乎要跪下来磕头。
沈宁玉虚扶了一下:“好了,去忙吧。地里的活儿要紧。”
三人这才千恩万谢地抱起那包过冬物资,脚步都轻快了许多,干起活来更加卖力,仿佛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
沈宁玉蹲下身,仔细查看那些红薯苗。
“这就是娘子心心念念的‘稀奇种子’?”
谢君衍不知何时又溜达了过来,学着她的样子蹲在旁边,饶有兴致地用手指轻轻碰了碰一片嫩叶,
“瞧着倒是生机勃勃。只是……似乎比寻常菜苗娇弱些?需得为夫帮你寻些上好的花肥来么?”
他的靠近让沈宁玉下意识地想挪开一点,但想到这家伙的牛皮糖属性,还是忍住了,只是没好气地拍开他试图继续“辣手摧花”的手指:
“别乱碰!娇弱不娇弱,种出来才知道。说了与你无关。还有,谁是你娘子!别乱叫!”
谢君衍从善如流地收回手,也不生气,反而托着下巴,歪头看着她认真的侧脸,银发滑落肩头,语气忽然带上了几分幽幽的意味:
“怎是乱叫?官府婚书为凭,你我名份早定。说起来,娘子,”
他忽然凑近了些,声音压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促狭,
“为夫日前已修书回家,告知家中长辈,我体内沉疴已祛,可侥幸活过十八了!
并已觅得良缘,登记在册,娘子姓沈名宁玉,才貌双全,乃青川秀才……
家中怕是又惊又喜,总算不必再为我忧心了。”
沈宁玉:“!!!”
她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溜圆,手里的泥巴差点掉在鞋面上,一脸措不及防的懵然。
【他他他…他怎么就告诉他家里了?!还说得跟真的一样!等等…活过十八?他家里原来以为他活不久?】
看着沈宁玉瞬间呆滞、脸颊微微涨红的样子,谢君衍眼底的笑意更深,但语气却更加“落寞”了几分:
“娘子你看,我家中都已知晓你的存在,认定你了。可我呢?”
他微微侧头,让那如霜如雪的银发在夕阳下流淌着微光,
“娘子打算何时……才在你的家人那里,也给我一个名份?
总不能一直让我这般不明不白地跟着你吧?我如今毒也解了,总得有个着落。”
沈宁玉被他这番话雷得外焦里嫩,舌头都有些打结: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名份!那不过是权宜之计!
我们说好的!银货两讫了!再说了…我还这么小!
等到了年纪,我自会去官府说明情况,取消这荒唐的登记!”
“取消?”
谢君衍挑眉,语气带着一种“你还是太天真”的调侃,
“娘子,你快十三了,再过几年便到年纪。你道取消了,为夫我便能寻到好归宿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脆弱,
“我这般模样,一头异于常人的白发,世人虽称我一句‘谢神医’,不过是敬我几分医术,实则视作异类。
更何况……我这名字可是明明白白在官府登记过,做过他人‘夫郎’的。
在这云朝,男子一旦登记过,便如同打上了烙印,即便取消了,又有哪个女子愿意再选我这样的?
怕是避之都唯恐不及。娘子若是此刻不要我了,或等到你十八岁取消登记,我可就真的无人问津,要被官府记入另册了。
云朝律法虽不强制男子,但对年长未婚、尤其是曾有名份记录的男子,总有些……唉,不便之处。”
夕阳的金光落在他精致的侧脸上,长睫投下淡淡的阴影,那双纯黑的眼眸望着她,里面仿佛盛满了被遗弃的忧伤和无奈。
沈宁玉的心跳没来由地漏跳了一拍。
【来了来了!又来了!这熟悉的装可怜套路!可是……可是……】
她看着他那头在夕阳下仿佛会发光的银发,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在呐喊:
【可是这银发明明就很帅啊!简直像是从二次元里走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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