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湖湖畔,微风拂过,带起粼粼波光,与方才地下试验场那毁天灭地的景象恍如隔世。
但空气中残留的紧张气息,以及每个人脸上尚未褪去的惊悸,都清晰地昭示着刚刚发生的一切并非幻觉。
千道流的问题,如同一声惊雷,在寂静的湖畔炸响。
“你那双翅膀,刚才在做什么?它似乎……并不完全排斥,甚至能利用那股源自地脉的邪恶力量。”
他的声音依旧平和,但那双深邃如星海的眼眸,却锐利得仿佛能穿透灵魂,直视我体内那仍在微微悸动的黑白双翼本源。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胡列娜的惊疑,魂圣们的敬畏,研究员们的担忧,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
我知道,此刻任何一丝迟疑或谎言,都可能招致毁灭性的猜疑。千道流的力量和眼力,远超我的想象。他不仅平息了暴动,更精准地捕捉到了我武魂在那瞬间最本质的变化——不是驱散,而是“利用”和“吞噬”。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体内因强行吞噬部分地脉意志而依旧翻腾的魂力,以及双翼根部传来的、如同新肢初生般的奇异胀痛感。我没有试图掩饰,而是迎着千道流的目光,用一种带着疲惫却异常坦诚的语气回答:
“回大供奉,晚辈……不知。”
千列娜微微蹙眉,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千道流眼神未变,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等待下文。
“在那一刻,那股恶意意志试图污染、同化我的精神与武魂。”我继续陈述,回忆着那如同置身冰狱的感觉,“我的黑白双翼本能地抵抗。黑翼解析其构成,白翼试图净化。但它的力量层次极高,远超我所能净化的范畴。”
我顿了顿,抬手指了指腰间那个已经碎裂的挂饰残骸。
“危急关头,阿银前辈赠予的一丝生命本源之力被意外激发。似乎正是这丝充满生机的力量,刺激了那股纯粹由死亡、怨恨构成的意志,使其出现了瞬间的迟滞。也正是在那一刻,我的双翼……产生了某种我无法完全理解的共鸣。”
我选择性地隐瞒了系统小光关于“掠夺性转化”的判断,而是用更符合这个世界认知的方式描述:
“它们不再仅仅是被动防御或净化,而是开始……主动拆解那股意志中蕴含的某些‘规则碎片’,并将其中的一部分,转化为了我自身的力量。这种感觉很奇异,仿佛我的武魂,天生就具备某种……消化这种负面力量的能力。”
我最终没有用“吞噬”这个更具攻击性的词,而是选择了“消化”。
“消化……”千道流轻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目光再次落在我背后已然收敛,但气息似乎愈发深沉内敛的翅膀虚影上,“源自地脉深处,积累万载的杀戮与怨恨,即便是极致之光,也需谨慎净化。你的武魂,黑白对立,却又能相互转化,竟能做到这一步……”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与凝重。
“林墨,”他再次呼唤我的名字,语气加重了几分,“你可知,能够利用黑暗与负面力量的存在,往往行走于悬崖边缘。力量本身无分正邪,但驾驭力量的心,若有一丝偏差,便是万劫不复。天使之神的光辉,容不得半分污秽。”
这话语带着警告,但也隐含着一丝提醒。他并非完全否定这种能力,而是在质疑其潜在的危险性,以及……这与天使神信仰的兼容性。
“晚辈谨记大供奉教诲。”我深深一礼,“力量是工具,关键在于执器之人所欲何为。晚辈研究人造魂环,初衷便是为了消弭魂师与魂兽的血色轮回,为这片大陆寻一条新的出路。今日之事,虽是意外,但也让晚辈看到了一种新的可能性——或许,不仅是魂环,连这片大陆自身积累的‘伤痛’,也能找到转化与平息的方法。”
我没有直接为自己辩解,而是将话题引向了更宏大的目标。这是在表明心迹,也是在展示价值。
千道流沉默了。他站在湖畔,金色的眼眸望着镜湖平静的湖面,仿佛能看透湖底深处那依旧躁动不安的地脉。他周身那浩瀚如海的气息微微起伏,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胡列娜站在一旁,屏息凝神。她清楚地知道,大供奉接下来的态度,将决定林墨在武魂殿的未来,甚至可能影响整个大陆的格局。
良久,千道流缓缓转过身,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那锐利的审视感稍稍收敛。
“今日之事,封锁消息。试验场废墟,由供奉殿接管处理。”他做出了决断,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林墨,你受惊了,也受伤了。暂且休养,稳定你武魂的异动。关于你武魂之事,以及地脉能量的研究……”
他略微停顿,说出了最终的安排:
“待你恢复后,随我去长老殿,详细陈述。”
去长老殿!
我心下一凛。那里是武魂殿真正的权力核心,也是千道流和供奉长老们常年静修之所。这意味着,他并未因我武魂的异常而直接否定我,而是给予了我在更高层面解释和证明自己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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