麝月掀帘进来,手里捧着个托盘。
“相公,薛姑娘,用些点心吧。刚做的梅花酥,还热着。”
托盘中是四样细点:梅花酥、枣泥山药糕、藕粉桂花糖糕,还有一样新做的——用梅花汁子染成淡粉色的水晶冻,里头嵌着细碎的梅花瓣,晶莹剔透,煞是好看。
“呀,这个好看!”
薛宝琴的注意力被吸引。
曾秦示意她在茶几旁坐下,亲自为她布点:“尝尝看,小厨房新试的。”
薛宝琴拈起一块梅花酥。
酥皮层层叠叠,入口即化,豆沙馅甜而不腻,还带着淡淡的梅花香。
“好吃!”她眼睛弯成月牙,“比我们府里做的还酥!”
她又尝了水晶冻,冰凉清甜,梅香扑鼻,更是赞不绝口。
曾秦自己也拈起一块,却并不吃,只拿在手里把玩:“点心如人,要形色味俱佳,最难的是分寸。甜一分则腻,淡一分则寡;酥一分则碎,硬一分则僵。这个分寸,最是磨人。”
薛宝琴心中一动,抬眼看他:“举人这是在说点心,还是在说……别的?”
曾秦笑了:“姑娘觉得呢?”
他将梅花酥放回碟中,指尖在桌面上轻轻叩了叩:“其实世间万事,皆在此理。交友如此,处世如此,乃至……姻缘如此。”
姻缘。
这个词让薛宝琴心跳漏了一拍。
他……他为何突然提起这个?
是随口一说,还是有意为之?
她强作镇定,小口吃着点心,却觉得味同嚼蜡。
“举人觉得……怎样的姻缘才算‘恰好’?”她问,声音尽量平静。
曾秦看着她,目光深邃:“如这梅花酥,酥而不碎,甜而不腻;如这水晶冻,清而不寒,甜而不俗。彼此懂得,彼此成全,不必强求,不必将就。”
他顿了顿,补充道:“最重要的是,要同心同德。若志向不同,情趣不投,便是勉强在一起,也不过是同床异梦,徒增烦恼。”
薛宝琴细细品味这番话。
同心同德……
她想起家中那些姨娘,为了争宠勾心斗角;
想起见过的许多夫妻,貌合神离,各自算计。
若真能遇到一个同心同德的人……
她抬眼看向曾秦。
他正含笑望着她,眼神清澈坦荡,没有暧昧,没有撩拨,只有一种平等的、真诚的交流。
这样的目光,让她心安,又让她心动。
“举人这话……很有道理。”她轻声道,脸颊微红。
两人又聊了片刻。
从点心说到茶道,从茶道说到诗词,从诗词说到沿途见闻。
薛宝琴发现,无论她说什么,曾秦都能接上话,而且见解独到,往往一语中的。
更难得的是,他从不卖弄,也不居高临下,总是温和有礼,让人如沐春风。
这样的男子,她平生仅见。
不知不觉,已近午时。
薛宝琴起身告辞。曾秦送她到院门口,将一把青绸伞递给她:“路上积雪未化,仔细滑。”
薛宝琴接过伞,指尖碰到他的手指,心头又是一颤。
“今日……多谢举人款待。”她福了一礼,“也谢谢举人……那些话。”
她说的是琴,是点心,也是那番关于姻缘的议论。
曾秦拱手还礼:“姑娘客气。若得空,常来坐坐。”
薛宝琴点头,撑着伞,带着丫鬟踏雪而去。
走出很远,她忍不住回头。
曾秦还站在院门口,青衫磊落,在雪后晴光里,像一株挺拔的竹。
见她回头,他微微一笑,挥了挥手。
薛宝琴脸一热,慌忙转回头,心跳却快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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蘅芜苑内,薛宝钗正坐在暖阁里做针线。
听见外头脚步声,她抬起头,见薛宝琴带着一身寒气进来,脸颊红扑扑的,眼中还残留着兴奋的光彩。
“琴儿回来了?”薛宝钗放下针线,温声道,“去听雨轩了?”
薛宝琴解下斗篷,在姐姐身边坐下,用力点头:“去了!宝姐姐,曾举人他……他真的和你说的一样,不,比你说的还要好!”
薛宝钗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面上却仍平静:“哦?怎么说?”
“他弹琴弹得可好了!”
薛宝琴眼睛亮晶晶的,“一首《流水》,我从来没听过那样的!技法高超还在其次,难得的是那份意境——仿佛真的江河在眼前奔流!
还有他说话,句句在理,又不显得卖弄。谈画、谈茶、谈点心,甚至……谈姻缘,都说得通透明白。”
她越说越兴奋,颊边梨涡深深:“宝姐姐,你说得对,他真是个难得的人物!”
薛宝钗静静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捻着丝线。
谈姻缘?
曾秦和琴儿谈姻缘?
她心中莫名有些发堵,却强笑道:“看来琴儿对他印象很好。”
“是啊!”薛宝琴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压低声音,“不过……宝姐姐,有件事我想问你。”
“什么事?”
薛宝琴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兄长说……说曾举人花心浪子,招惹了府里不少姑娘。这是真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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