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飘落的翎羽,在坠落的过程中,被火焰与雷霆的光芒映照,仿佛成了奇异的镜面。每一片燃烧的羽毛上,都飞快地闪过一幅幅模糊而清晰的画面——
是墟天渊中,她与行止初次并肩,银枪与神力交织,共抗强敌;
是凡间秘境里,他笨拙地抱着初生的念念,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慌乱与温柔;
是五年朝暮,他在梧桐树下练剑,她在院中教女,目光偶尔交汇,尽是无声的暖意;
是他染血捏碎玉佩时,望向她的那一眼,包含了万千说不出口的决绝与牵挂……
这些被她深藏在心底、支撑着她走过无数艰难时刻的画面,此刻随着燃烧的翎羽,一同洒落,如同一场盛大而悲壮的告别。
“璃儿——!!!”
行止终于冲破了喉咙的阻滞,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他看着那不断撞向雷云、羽翼残破、火焰却愈发炽烈决绝的身影,看着那些映照着过往美好的翎羽如血泪般洒落,只觉得自己的神魂也随着那些羽毛,一片片被撕裂、被焚烧!
他怀中,沈念的哭声戛然而止,小姑娘睁大了盈满泪水的眼睛,呆呆地看着天空中那个燃烧的、熟悉的巨大身影,小嘴张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颈间那枚血玉珏,烫得惊人。
凤择梧桐,非栖则焚。
沈璃以身为炬,撞向了她为行止选择的,那条逆天而行的不归路。火光撕裂天幕,也灼烧着地面上,那双映满了她决绝身影的、染血的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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