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止猛地回神,顺着沈璃的目光看去,心头顿时一紧。
只见沈念那原本红润的小脸,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血色,变得苍白如纸。额间那淡金色的纹路也开始明灭不定,仿佛随时会熄灭。她那双大眼睛里的神采迅速黯淡下去,浓密的睫毛无力地耷拉下来,小小的身子发软,连抬起的手指都垂落下来,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软软地瘫靠在沈璃怀里,连呼吸都变得微弱起来。
显然,刚才那看似简单的“一指”,那引动血脉与晶石共鸣、补全关键信息的行为,对她这个尚且年幼、身体还未长成的孩子来说,是极其巨大的负担,几乎透支了她微弱的本源!
“念念!” 行止心中大痛,再也顾不得那晶石与光影,也顾不得什么魔核与裂隙。他几乎是瞬间就散去了维持推演的神力,空中的巨大光影如同破碎的镜面般骤然消散。那枚幽蓝晶石也光芒一暗,恢复了之前静静流转的模样,“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他一步上前,带着一阵清风,从沈璃怀中近乎抢夺般地将那虚弱无力、小脸苍白的女儿紧紧抱入自己怀中。温厚的手掌立刻贴上她的背心,精纯温和、带着无限生机的神力,如同不要钱般,源源不断地、小心翼翼地渡入女儿体内,护住她微弱的心脉,温养她几乎枯竭的元气。
“念念,醒醒,看看爹爹……”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那双看惯万古沧桑、早已波澜不惊的眼眸里,此刻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恐慌与心疼。他宁愿永远找不到那魔核,也不愿女儿受到一丝一毫的损伤。
沈念在他温暖的怀抱和温和神力的滋养下,苍白的小脸终于恢复了一丝极淡的血色,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一条缝,看到行止担忧的脸庞,虚弱地、几不可闻地唤了一声:“爹爹……” 便又无力地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但呼吸总算平稳悠长了一些。
行止紧紧抱着女儿,感受着她微弱却稳定的心跳,悬到嗓子眼的心才稍稍落下一些。他抬起头,与同样脸色发白、满眼后怕的沈璃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无比的震惊与沉重。
念念的血脉,竟是一把双刃剑。它能在关键时刻揭示至关重要的真相,却也随时可能反噬其主,代价巨大。
晶石静静地躺在地上,幽光内敛。而它所揭示出的魔核与女儿因此付出的代价,如同沉重的铅块,压在了他们每一个人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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