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十六年的分离,十六年的等待,在这一刻都化作了眼中闪烁的泪光。他们就这样凝视着对方,仿佛要将这十六年错过的时光都看回来。
小龙女的目光越过杨过的肩膀,落在了站在古墓前的白衣少女身上。那一刻,她浑身一震,眼中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她...她是...”小龙女的声音几乎哽咽,目光紧紧锁在杨念身上,再也移不开。
杨过侧身,向杨念招手:“念儿,来见过你娘亲。”
杨念缓步上前,在距离小龙女三步之遥处停下。月光清晰地照出她的面容,那眉眼,那神态,竟与年轻时的自己有七八分相似,而那双灵动的眸子,却像极了杨过。
她盈盈下拜,声音清脆悦耳:“女儿杨念,拜见娘亲。”
小龙女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少女,十六年来,她无数次在心中描绘女儿的模样,却不想竟是这般明慧秀美。她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抚上杨念的脸庞,仿佛在确认这不是一场梦境。
“念儿...”小龙女喃喃道,眼中泪水终于滑落,“这些年来,娘对不起你...”
她想起十六年前那个痛彻心扉的抉择,为了治愈情花之毒,不得不离开尚在襁褓中的女儿。这些年来,每当月圆之夜,她总会对着古墓的石壁出神,想象着女儿的模样,心中满是愧疚与思念。
杨念抬头望着小龙女,眼中也含着泪水:“不,娘亲不必自责。女儿知道,您和爹都是为了天下苍生,才不得不做出如此选择。”
小龙女闻言更是泪如雨下,伸手将杨念搂入怀中。十六年来,她无数次想象过与女儿相见的场景,却从未想过会是这般温馨动人。怀中的女儿已经长得这般大了,出落得亭亭玉立,聪慧明理,让她既欣慰又心酸。
杨过看着相拥的妻女,眼中也泛起泪光。他走上前,将两人一同拥入怀中。一家三口紧紧相拥,十六年的等待与思念,终于在这一刻化为团圆的泪水与欢笑。
晚风轻拂,林叶沙沙作响,仿佛也在为这重逢的一刻而欢欣。月光如水,静静洒在三人身上,将他们的身影拉得修长。
良久,三人才缓缓分开。小龙女仍拉着杨念的手不舍得放开,目光在女儿脸上流连,仿佛要看尽这十六年错过的时光。
“这些年来,你们父女二人过得可好?”她轻声问道,语气中满是关切。
杨过微笑点头:“念儿很懂事,也很聪明。这些年来,她不仅将你我所传武功练得纯熟,更自行研读医书,学了一手好医术。前年在襄阳,她还救治了不少受伤的百姓。”
小龙女惊讶地看着杨念:“你学医?”
杨念含笑点头:“是的,娘亲。女儿觉得,武功固然可以防身,但医术却能救人。古墓派的‘活死人’心法,为何不能变成‘活人、救人’的实践呢?”
小龙女闻言,眼中闪过异彩。她从未想过,古墓派的武学竟能与医术结合,更未想过“活死人”心法可以有如此积极的诠释。这让她对女儿刮目相看。
“这是你自己悟出的道理?”她轻声问。
杨念微微迟疑,还是决定坦言相告:“不全是。这些年来,女儿时常在梦中见到一位白衣女子舞剑,那剑法精妙绝伦,与古墓派武功颇有相通之处,却又有所不同。梦中女子偶尔也会演示一些疗伤之法,女儿便是从中悟出了医武结合的道理。”
小龙女浑身一震,眼中浮现出不可思议的神色:“梦中传艺?难道...难道这些年来,我闭关时感应到的那股联系,竟是...”
杨过也惊讶地看着女儿:“念儿,你从未向爹提起过此事。”
杨念低头轻声道:“女儿起初只当是寻常梦境,后来才觉出异常。但冥冥中总觉得,这是与娘亲之间的秘密,不便向他人透露。”
小龙女激动地握住杨念的手:“果然是你!这些年来,我闭关时也时常感应到一股奇异的心灵联系,仿佛有另一个灵魂在与我的意识共鸣。我原本以为是修炼所致,后来才渐渐明白,那是我血脉相连的女儿。正是因为这份感应,我才能提前出关,与你们团聚。”
杨过闻言,又是惊讶又是欣慰:“原来如此!难怪龙儿你会提前出关。这或许是上天怜悯我们一家分离太久,才赐予你们母女这般神奇的联系。”
三人相视而笑,心中满是感慨。命运弄人,让他们分离十六载;却又慈悲为怀,以这种奇妙的方式让母女二人的心灵始终相连。
杨念忽然想起什么,从怀中取出一方素帕,递给小龙女:“娘亲,这是您留给爹的帕子,这些年来,爹一直贴身收藏。”
小龙女接过素帕,只见上面绣着一对戏水鸳鸯,针脚细密,正是她当年的手艺。帕子已经有些发黄,但保存得很好,可见杨过对这些信物的珍视。
“过儿...”她望向杨过,眼中柔情万千。
杨过轻声道:“每当思念你时,我便取出这帕子来看。它伴我度过了十六个春秋,见证了无数个月圆月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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