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缇一笑:“等我到种植队，打听一下。”
罗心世站在厕所外，高声道:“罗树，记得把样本处理好。”
“知道！”
七点半钟，蒋缇出门去农庄。佘凌与竹丹背着背包，从另一条路走出营地。
看了看路牌，又看看地图，佘凌伸手指向右方:“这边。”
太阳逐渐升到头顶。
“凌姨，还有多远？我腿酸。”
“应该很快到。”
前方终于出现一片围栏:“就在这里了，看那块牌子，跑马场。黑龙，娥茸，你们在吗？”
一连串的狗叫。
一个六十几岁的妇人走出来:“你们是谁？”
“我叫佘凌，前几天，她们骑马捎我们回营地，说你家做的仙粉最好，今天拿了一袋豆子换。”
老妇人笑了笑，脸上的皱纹挤到一起:“她们现在都不在，而且，这几天没有做仙粉。”
“啊～～”
佘凌和竹丹同时拖长调子。
“但家里还有些其它东西，请进来看看吧。别叫了，都回去。”
在几条土狗的虎视眈眈中，佘凌走进房屋，转头四望，墙上钉着鹿皮和兔子皮，一只陈旧的弓箭挂在旁边，成串通红的干辣椒吊在窗口，地面中心一只通红的火盆。
“喝杯茶。”
老妇人提过茶壶，给她们倒了两杯茶。
佘凌尝了一口:“很好喝。”
“前几天回仙女寨，带来的老荫茶。家里人一直要我们回去，但舍不得这一片马场，经营很多年了。我瞧瞧你们拿来了什么？”
佘凌打开两只口袋。
老妇人探头一望:“玉米、花生、枣子，这么多的仙女豆，足够做一锅仙粉，只不过要时间，起码得三天。”
佘凌:我三天之后，真的不能再来了。
“我们还有一些干菜熏肉，如果你需要……”
“阿妈，看我们带回了什么？”
门外一声清亮的呼喊。
“娥茸、岩戛，有客人。”
先跳进门来的，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子，背后背着弓箭，眼神向佘凌和竹丹一扫，笑起来:“你们真的来了，我本以为不敢来。”
佘凌笑道:“为什么不敢？”
“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呢？不要因为帮了你们一次，就认为一定是好人。现在的人，都不能信，有人半夜来偷马。”
一个二十三四岁的男子进门，将一只竹篓放在地面:“看我们今天找到的。”
老妇人俯身望去:“这么多蛇！”
男子得意地说:“三条。”
“你们掏了几个蛇窝？”
“妙就妙在这里，只有一个。”
“一个洞里三条蛇？”
娥茸笑道:“很省事。”
“蛇，蛇。”佘凌靠近来，望向竹篓内。
岩戛斜着眼睛:“会怕吗？等一下煮熟了就不怕。”
佘凌一闭眼:“煮熟？！”
“现在就剖开来，屋子里暖和，等一下只怕醒过来。”
佘凌猛地伸出一只手:“不要这样。”
“这种蛇没毒的。”
“我知道，黑眉锦蛇。”
岩戛挑起眉毛:“你认得蛇？”
竹丹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凌姨和蛇是同族。”
“哈哈哈哈！”
笑了一阵，娥茸拍着胸口:“如果你喜欢白虎，我会以为你是从土家风情园来。”
“这三条蛇给我吧，用这些食物换。”
娥茸走去，提起两只袋子掂了掂:“大约有十几斤。”
“十二斤，出门前用弹簧秤称过。”
老妇人点点头:“可以的。”
岩戛笑道:“同族的生命，只值十二斤食物？”
“阿妈，我们回来了。”
佘凌转头去看，黑龙进了门，另一个女子不认得。
“啊，你们来了。什么事？”
岩戛抢先道:“要用这些东西，换我们三条蛇。”
黑龙走到桌旁:“却也不算太少。”
陌生的女子低声说:“但都是杂粮，只有仙女豆还好些。”
老妇人望着佘凌:“你把它们换回去，要怎样做？”
佘凌不假思索:“找个地方藏起来。”
老妇人摇摇头:“藏不住的，漫山遍野打猎的人，即使躲过这个冬天，明年春天，它们爬出来，也还是会被人捉住。”
黑龙看看母亲，又看看佘凌:“这是要做什么？”
娥茸咯咯地乐:“她和蛇是同族。”
陌生女子哈哈大笑。
老妇人皱了皱眉:“娜社，对客人要礼貌。”
娜社转过身去，捂住了嘴，片刻之后回过头来，上下看看佘凌:“你真的很有趣。”
佘凌头脑飞快地转:“为了生态平衡，也应该让它们回归山林，蛇可以吃田鼠，避免田鼠泛滥。”
娜社摇头:“不会有许多田鼠，到处是挖洞找田鼠的人，猫头鹰都要饿肚子，越来越多的人到山上来，把一切都要吃尽。”
老妇人摆手:“这些话没有必要同她们说，也不是她们能作主，快坐下来吃饭。”
转过头来:“你们有没有带着午饭？”
佘凌道:“有的，烤土豆。麻烦给我们一些水。”
老妇人微微地笑:“茶水请尽管喝。”
桌面上一色都是烤土豆。
黑龙拿了一只土豆，剥去皮:“大米都换了青霉素，有两匹马居然链球菌感染。。”
岩戛笑道:“好盼望仙女回来。”
佘凌一愣:“什么？”
老妇人喝了一口茶:“我们佤族，有个古老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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