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却笑了：“你别着急。这张网看着结实，其实漏洞很多。你看，兵部尚书虽然是太后的亲家，但他的儿子去年在边关打仗时，被赵承业的人抢了军功，心里一直有气；礼部侍郎虽然和赵承业是连襟，但他早就想把女儿嫁给太子，只是碍于太后的面子才没敢提；还有福王，他虽然收了太后不少好处，但更怕太后真的当了女皇帝，到时候他的王位就保不住了。”
他一边说，一边把这些官员的木牌往旁边挪了挪，原本紧密的五角星变得松散起来：“只要咱们能抓住这些矛盾，逐个击破，就能把这张网撕开一个口子。比如，咱们可以把赵承业抢军功的证据交给兵部尚书，再把太后想立自己侄子当太子的消息透露给礼部侍郎，最后再告诉福王，太后准备把他的王府改成佛堂，你说他们还会站在太后那边吗？”
李老儒眼睛一亮：“圣上这个办法好！这些官员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才投靠太后的，只要触及到他们的核心利益，肯定会反水。老臣在国子监任教多年，不少官员都是老臣的门生，要是圣上需要，老臣可以去劝说他们。”
唐宁赶紧点头：“那就多谢李老儒了。您可以先从礼部侍郎入手，告诉他，只要他愿意指证太后，将来太子选妃时，朕可以优先考虑他的女儿。还有兵部尚书，您可以告诉他，朕准备重新核查去年边关的军功，还他儿子一个公道。”
李老儒站起身，躬身行礼：“老臣遵旨！老臣这就去办，一定不辜负圣上的信任！”
看着李老儒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唐宁心里松了口气。他拿起那本“官员姻亲录”，又翻了几页，发现国子监的几个博士也和太后的党羽有姻亲关系，难怪上次李老儒拍着桌子骂他时，那些博士都跟着附和——原来是怕被牵连。
“陆峥，你让人去查一下，去年边关军功的卷宗在哪个部门保管。”唐宁把册子放在桌上，指着沙盘上的兵部区域，“还有，你去联系京营的副将张勇，告诉他，要是他愿意支持咱们，将来京营总管的位置就是他的。张勇和赵承业有旧仇，当年赵承业抢了他的职位，他心里一直不服气。”
陆峥点头应下，转身就要出去。唐宁突然叫住他：“等等！你让虎子、小豆子和栓子也跟着去，他们熟悉京城的地形，要是遇到危险，还能帮你脱身。还有，让栓子把兵部的账本也查一下，看看有没有赵承业挪用军饷的证据。”
陆峥刚走，狗剩就凑过来，指着沙盘上的御史台区域：“圣上，御史台的王御史是太后的亲家，咱们要不要先把他抓起来？免得他在朝堂上给咱们使绊子。”
唐宁摇了摇头：“不用。王御史虽然是太后的亲家，但他为人正直，上次查广济仓时，还暗中给咱们递过消息。他之所以没公开反对太后，是因为他的儿媳是太后的外甥女，怕被牵连。咱们只要保护好他的家人，他肯定会站在咱们这边。”
他拿起“王御史”的木牌，往左相的木牌旁边挪了挪：“你看，左相和王御史是同年进士，关系一直不错。只要左相去劝说他，再加上咱们给他的保证，他肯定会指证太后。到时候，御史台就能成为咱们的助力，帮咱们弹劾太后的党羽。”
狗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拿起个小木牌，在沙盘上摆来摆去：“圣上，要是咱们把这些官员都争取过来，那太后不就成了孤家寡人了？到时候上朝时，百官都支持咱们，太后就算想发难，也没人帮她了。”
唐宁笑了：“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但咱们不能掉以轻心，太后还有城外的私兵，还有番邦那边的支持。咱们得尽快把这些关系理清楚，争取在重阳节宫宴前，把太后的党羽都揪出来，免得夜长梦多。”
他拿起炭笔，在沙盘上画了个圈，把太后的木牌圈在里面：“重阳节宫宴是个好机会，到时候文武百官、宗室亲王都会参加，咱们可以当着所有人的面，揭穿太后的阴谋，让她无从抵赖。但在此之前，咱们得做好万全准备，确保禁军、京营都在咱们手里，还要让那些被咱们争取过来的官员在关键时刻站出来作证。”
狗剩突然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圣上，这是栓子昨天抄的太后党羽的名单，上面记着他们的住处、亲信和把柄。栓子说，只要咱们拿着这些把柄，不怕他们不听话。”
唐宁接过布包，打开一看，里面的纸条上写得密密麻麻：“兵部尚书的儿子收了赵承业的五千两银子”“礼部侍郎的女儿在宫外偷偷养了个戏子”“福王的侧妃挪用了王府的银子去赌钱”……每一条都能让这些官员身败名裂。
“栓子这小子，还真有办法。”唐宁笑着把纸条放在册子旁边，心里的底气更足了，“有了这些证据，再加上咱们推演的官员关系，就算太后有天大的本事，也翻不了天了。”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阳光照在沙盘上，那些小木牌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个个站在朝堂上的官员。唐宁知道，这场推演不仅仅是在沙盘上摆木牌，更是在为大启的未来铺路。只要他能把这些关系理清楚，把那些贪官污吏都揪出来，就能还大启一个清明的朝堂，还百姓一个太平的天下。
窗外的桂花香气飘进来，混着沙盘里细沙的土腥味，形成一种特别的味道。唐宁深吸一口气，转身回到沙盘前，拿起炭笔，继续在沙盘上画着——他要把这张复杂的关系网，一点点拆解开来，让每一个官员都站在该站的位置上，为百姓做事，为大启效力。
远处传来禁军换岗的脚步声，整齐划一，像一首充满希望的歌。唐宁知道，新的一天已经开始，而他的战斗，也才刚刚进入关键阶段。但他不怕，因为他身边有陆峥、李老儒、虎子、小豆子、栓子这些信任他的人，还有天下所有期待着好日子的百姓。只要有他们在，他就有信心，把这场仗打赢，把大启治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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