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夜蜷在废弃配电箱后,指尖摩挲着那张边缘卷曲的旧会员卡。
三天前他在焚毁的社区中心废墟里找到它,昨晚才试出它的秘密——触碰者会短暂重现与“沈夜”相关的记忆片段。
“够了。”他低语,将卡塞进衣袋,走向城东老巷。
凌晨三点的城东老巷,24小时打印店的荧光灯管在头顶嗡嗡作响,惨白的光晕像一层薄霜落在潮湿的地砖上,映出裂纹中爬行的水珠反光。空气里弥漫着墨粉灼烧的金属味和纸张受潮后微微发酸的气息,小周深吸一口这熟悉的气味,像是确认自己还醒着。
年轻店员小周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正打算往保温杯里续点热水——杯盖刚旋开,滚烫的蒸汽扑上面颊,带着一股陈年枸杞的微苦。
玻璃门突然被推开,穿堂风裹着夜露的潮气涌进来,吹熄了那缕热气,也让他肩颈一凉,仿佛有谁从背后掠过。
印一百份。
低哑的男声让小周抬头,只看见一顶黑色兜帽,帽檐压得极低,连鼻尖都隐在阴影里。那人站在冷光与暗影交界处,袖口垂落的一角沾着湿泥,鞋底还黏着半片枯叶,随着步伐轻轻颤动。
男子将一张手写稿拍在柜台,纸张边缘还沾着未干的墨迹——那墨色浓得发黑,边缘却泛着诡异的紫红,像血渗入宣纸后的晕染。
小周凑近一瞧,纸上只有两行字:你忘了一个人。
他叫沈夜。
这算广告?小周皱眉,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稿纸边缘——墨迹触感有些奇怪,湿滑中带着颗粒感,像被水浸过又重新晕开的,指腹传来细微刺痒,同时一股若有若无的焦糊味钻入鼻腔,像极了上次暴雨天店里漏电时绝缘层熔化的味道,耳膜也随之嗡鸣了一瞬。
算是......寻人启事。男子声音闷在兜帽里,递来一张旧会员卡。塑料卡面已泛黄卷边,摩擦掌心时发出沙沙的轻响,像枯叶碾碎。
小周接的时候指尖猛地一烫,像是被烟头灼了下,随即一阵电流般的震颤顺着手臂窜上脊椎。
眼前突然闪过碎片般的画面:雨幕中他缩在店门口,浑身湿透,布料紧贴皮肤,冷得打颤;有个穿格子衬衫的男人举着伞探过来,手里端着冒热气的马克杯,杯壁烫手,水汽模糊了对方的脸——但那声音清晰得如同此刻在耳边响起:进来躲躲吧,规则游戏我最懂。
你......是不是叫沈夜?小周脱口而出,后颈泛起细密的鸡皮疙瘩——这记忆他从未有过,却清晰得像是刻在骨头上,连当时雨水顺着发梢滴进衣领的冰凉都分毫不差。
兜帽下的男子顿了顿,没说话,只是将帽檐又往下压了压,阴影彻底吞没了他下半张脸。
打印机吐出第一页纸时,他已转身推开玻璃门,身影融入夜色。风铃轻响,余音拖得悠长,像一声未尽的叹息。
小周望着他的背影,突然发现对方后颈有片淡青色的影子,像块没刻完的石碑,边缘模糊,却在风里晃了晃,散成几点星光,飘散前还在视网膜上留下灼烧般的残影。
同一时刻,守默会总坛地下监控室的红灯骤然亮起,警报声并非刺耳蜂鸣,而是低沉如钟磬的嗡鸣,每响一次,金属墙壁就随之共振,震得操作台上的水杯泛起涟漪。
三长老的指尖在操作台上重重一叩,十七块屏幕同时亮起红点,从老巷打印店到地铁三号线,从小学围墙到菜市场公告栏,二字像星火般在城市各个角落炸开——每一处显现时,都伴随着监控画面短暂的雪花噪点,仿佛现实正在被某种力量强行改写。
又......又多了三处。见习执事的声音带着颤音,喉结滚动了一下,呼吸急促而浅,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
十七号档案柜的共鸣仪在发烫,主碑的字已经渗出血色。
三长老没应声,他掌心攥着块相框残片——那是昨日在地铁追捕苏清影时,记忆猎人被残响震碎的遗物。
此刻碎片贴着皮肤,竟传来若有若无的低语:我还活着...... 那声音像是从极深处传来,夹杂着水流与金属扭曲的杂音,却直抵脑海。
退下。他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擦过石碑,每一个音节都带着磨损的质感。
见习执事如蒙大赦,关门时带起的风掀起他的蒙面黑纱一角,露出下巴上道狰狞的旧疤——那形状竟与十年前刻在叛逃者林昭后颈的碑纹一模一样,仿佛命运的烙印穿越时空落在了他身上。
监控室的金属门落锁,三长老走向最深处的禁地。
密码锁的数字键在他指尖发烫,输入时,指节微微发抖——那是林昭的生日。
第十六号档案匣弹出的瞬间,冷光刺痛了他的眼。
全息投影里,二十岁的林昭正蜷缩在毒气室角落,防毒面具裂成蛛网,他拼命拍打着玻璃,掌心撞击声在密闭空间里反复回荡,像濒死的心跳;嘴型在喊:我的名字——是林昭!最后一声嘶吼震碎了摄像头,画面陷入雪花前,他后颈的碑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吞噬他的皮肤,像墨汁缓缓洇染宣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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