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让我以为我在破局。
魂灯在角落亮起幽蓝的光,火焰轻微摇曳,散发出檀香混合铁锈的气息。
沈夜盘坐在积灰的地板上,七道残响在意识里形成闭环。锈肺残响的灼痛像根钉子,把他的意识钉在清醒边缘。
他逐层回溯最近的决策:选择油纸伞时的保护欲、剪断红线时的必须活着、甚至今早对苏清影说的明天照常营业……
他突然按住太阳穴。溺亡者在意识里剧烈震颤,带起一片水纹。
那瞬间的保护欲——不是对苏清影的,是对深海沉船时被他推进救生舱的队友。
血线娘子把他所有不可失去的执念都磨成了线,、、……全是情丝的变种。
子时的钟鸣突然炸响,十二声轰然落下,震得脚底灰尘腾起。
沈夜抬头时,天文钟的指针正无风自动,最终停在12:07——苏清影母亲的忌时。
天花板的缝隙里渗出猩红丝线,像无数根绣花针穿透水泥,在半空交织成婚书的轮廓。
他的名字和苏清影的名字被金线绣在中央,旁边是用血丝勾的并蒂莲。
选救她还是保自己?
选爱她还是恨她?他轻声问,声音被穿针声撕成碎片,每一针落下都像敲在颅骨之上。
掌心的红线已经爬到肘部,每跳动一次,就有记忆碎片在眼前闪回:苏清影替他擦去脸上血渍的手温、她修复古籍时沾着墨汁的指尖触感、昨夜她右眼里消退的血丝所映出的月光……
他突然笑了。
我不选。
他曾以为守护是责任,爱是软肋,直到此刻才明白——真正的自由,是连痛苦都不再需要。
左手抓住红线的瞬间,皮肤被勒出血痕,神经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他咬着牙猛地一撕,红线断裂的刹那,剧痛像浪潮般淹没意识,耳边响起千万根丝线崩断的锐响。
鲜血滴在钟盘上,晕开一朵小红花,温热黏腻。
七道残响在意识里同步静默,共生架构逆转的震颤从脊椎窜到后颈——这次不是防御,是封印。
他主动切断了与外界所有情感波动的连接,像把自己关进一个没有窗户的房间。
城市另一端,图书馆古籍区。
苏清影猛地从地板上惊醒,膝盖压着的残卷刺得生疼,纸页边缘划破了她的裙料。
她抬手揉眼时,指尖沾了些湿的——是眼泪,咸涩地留在皮肤上。
修复台上的青铜烛台还亮着,烛泪在沈夜之死的绣品灰烬里凝结成块,散发出焦糊与蜜蜡交织的气味。
她低头看向手中残卷,原本空白的纸页上,不知何时浮现一行血字:退场者,即叛约者。
风掀起窗纱,吹得烛火摇晃,在墙上投下舞动的暗影。
苏清影望着那行字,突然想起沈夜今早离开时说的我们都要活着。
可此刻她后颈的皮肤下,又有细小的血虫开始蠕动,顺着血管往心脏爬去,带来一阵阵蚁噬般的痒痛。
凌晨四点零九分,沈夜坐在店铺密室地板上。
七盏魂灯的灯芯忽明忽暗,他的掌心还在渗血,腕间的红线却彻底消失了。
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在寂静里格外清晰,每一声都像踩在时间的裂缝上。
他望着保险柜里摊开的《岭南巫祝禁器录》,书页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夹在其中的半片银杏叶——那是苏清影的。
退场者......他对着空气喃喃,声音混着密室里陈腐的檀香,叛约者。
窗外的天还没亮,远处传来晨雾里的第一声鸟鸣,清越而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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