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返回省委的路上，车里的气氛比来时更加压抑。
沙瑞金闭着眼睛，太阳穴突突地跳。
他感觉自己就是个小丑，一个自以为是、可笑至极的小丑。
车子在省委大院门口缓缓停下。
前排的秘书回过头，正要说话。
沙瑞金睁开眼，双眼布满血丝。
“通知下去。”
“明天上午九点，继续召开省委常委扩大会议。”
“是，书记。”秘书立刻拿出笔记本记录。
沙瑞金闭上眼，身体向后一靠，头抵着冰冷的车窗。
他沉默几秒钟。
“另外……”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请省公安厅祁同伟同志，列席会议。”
秘书握着笔的手，猛地一抖，笔尖在笔记本上，划出一道又深又长的印子。
……
几乎是同一时间。
省公安厅，厅长办公室。
祁同伟正站在那幅巨大的汉东权力地图前，手里拿着一支红色的记号笔。
他刚刚在“高育良”的名字旁边，画一个小小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圈。
圈画完，他端详片刻，又用笔尖在圈上轻轻一点。
桌上的私人手机震动起来。
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京城号码。
他走过去，接起电话。
“同伟同志。”电话那头的声音沉稳而陌生。
“您好。”祁同伟的声音很平静。
“瑞金同志刚才来过了，精神，我们已经传达了。”对方言简意赅。
“辛苦首长了。”
“你的功劳，组织上记着。好好干，不要有顾虑。”
“是。”
电话挂断。
祁同伟放下手机，办公室里静得可怕。
他倒一杯水，看着窗外城市的点点灯火。
一切都在按照剧本走，甚至比他预想的还要顺利。
桌上的办公电话响起来。
他接起。
“厅长，我是省委办公厅的小张。沙书记通知，请您明天上午九点，列席省委常委扩大会议。”
秘书的语气，恭敬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紧张。
“好的。”祁同伟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波澜，“我准时到。”
他挂断电话。
然后，他拿起桌上那部私人手机，调出一个号码，拨出去。
电话只响一声就被接通。
“喂。”
“是我。”祁同伟看着地图上那个刚刚被他圈起来的名字。
“老师，明天开会，您可要坐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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