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宁风风火火冲进病房时，差点和正要出门的护士撞个满怀。
“哎哟喂！”她灵活地侧身闪过，一眼就锁定了病床方向，“让我看看这是谁家的小可怜......”
话音戛然而止。
叶庭秋半靠在病床上，脸色还有些苍白。路知言正坐在床边，正跟一个橘子较劲。
康宁眼睛一亮，立刻掏出手机：“别动！这历史性的一幕必须记录下来！”
“康宁！”叶庭秋抓起枕头作势要扔。
康宁收起手机，晃了晃手里的保温桶：“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啊？打扰二位你侬我侬了？”
“你再胡说八道，我现在就出院。”叶庭秋没好气地瞪她。
“别别别，我错了。”康宁把保温桶放在床头柜，凑近仔细打量叶庭秋。
“啧啧啧，这小脸白的。路少，你这监护工作不到位啊，没把我们庭秋照顾好。”
路知言终于抬眼看她：“她要是肯听话，现在就该在吃饭，而不是跟你斗嘴。”
“哎哟呦，这就护上了？”康宁挑眉，转向叶庭秋，“听见没？人家嫌我耽误你吃饭了。”
叶庭秋赶紧打圆场：“好啦好啦，谢谢你还特意跑一趟。不过千万别跟我爸妈说，他们知道了肯定着急上火。”
“知道啦知道啦，我就说你闭关修炼，手机关静音了。不过你这‘闭关’闭到医院来了，代价不小啊。”
接着康宁笑嘻嘻地直起身，对路知言说：“路少，表现不错嘛！关键时刻还挺顶用！值得表扬！”她竖起大拇指。
路知言被她夸得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应该的。”
“应该的？这么说，你是承认自己该负责咯？”康宁一脸坏笑。
叶庭秋赶紧掐了她一下：“你别瞎说。”
“行行行，我不说了。”康宁笑打开保温桶：“喏，本小姐亲手熬的汤，趁热喝。我就不在这儿当电灯泡了。”
她冲叶庭秋眨眨眼，又转向路知言，意有所指地补充了一句：
“对了，路少，回头你真得好好谢谢你们家李律师，他为你这事儿可没少操心，都快成你的爱情顾问了。”
说完，也不等两人反应，她就挥挥手，潇洒地转身走了，还贴心地带上了病房门。
叶庭秋想起之前康宁转达的那些话，心里明白了七八分。她低下头，小口小口地喝着路知言刚盛出来的汤。
“谢谢。”她轻声说。
“谢什么？谢我骂你？”
叶庭秋忍不住笑了一下，抬头看他，眼睛因为生病显得湿漉漉的。
“谢谢你照顾我啊……还有，谢谢你没有把我扔在医院不管。”
她顿了顿，声音更轻了些：“其实……你凶起来的样子，还挺吓人的。”
路知言看着她这副难得柔软依赖的样子，心头像是被羽毛挠了一下，痒痒的。
他故意板起脸，凑近了些：“现在知道怕了？以后还敢不敢这么折腾自己？嗯？”
他的气息逼近，叶庭秋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嘴硬道：“那要看情况……工作要紧的时候……”
“工作要紧还是命要紧？”路知言打断她，“在我这儿，没有比你自的健康更重要的‘情况’。下次再让我发现你这样，我就……”
“你就怎样？”叶庭秋挑眉，带着点挑衅。
“我就把你绑在我办公室，天天盯着你吃饭睡觉。”路知言说得理直气壮。
叶庭秋被他的无赖逗笑：“你这是非法拘禁。”
“那你去告我啊。看看法官相不相信，一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人，需要被‘特殊关照’。”
叶庭秋说不过他，气鼓鼓地别开脸：“强词夺理。”
路知言看着她微微鼓起的腮帮，故意旧事重提：“哎呀，也不知道昨晚是谁疼得直掉眼泪，还抓着我袖子说‘再也不敢了’？”
叶庭秋的脸“唰”地红了，羞恼地捶了他一下：“路知言你……你不准再提了！我那是病糊涂了神智不清！”
她那点力气跟挠痒痒似的，路知言顺势抓住她的手腕，看着她绯红的脸颊和闪烁的眼神，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不提可以……”他的声音低了几分，“那你说点好听的补偿我？我可是牺牲了宝贵的睡眠时间，在这里当了一晚上护工。”
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腕，温度灼人。叶庭秋感觉被他碰触的皮肤像过了电一样，心跳瞬间失衡。她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你想听什么好听的？”她强作镇定，眼神却不敢看他，飘向别处，“夸你剥橘子技术好？还是夸你骂人声音洪亮？”
路知言低笑一声，凑得更近：“夸点别的呢？比如……作为男朋友候选人的表现，能打几分？”
他的距离太近，近到叶庭秋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自己的倒影，和他嘴角那抹痞痞的笑意。空气仿佛都变得黏稠起来。
叶庭秋感觉自己的脸快要烧起来了，她猛地抽回手，抓起旁边的枕头挡在两人之间，声音闷在枕头里，带着明显的慌乱：
“零分！不及格！扣分项是……是态度恶劣，趁机要挟！”
路知言看着她这副样子，心情大好，也不再逼她，重新坐直身体，拿起一个橘子，慢条斯理地继续剥。
“行，零分就零分。反正分数可以慢慢刷，人在我这儿就行。现在病人最大，不过……等你病好了，可就没这待遇了。”
叶庭秋从枕头后面露出一双眼睛，湿漉漉地瞪他：“什么待遇？被你要挟的待遇吗？”
“比如，”路知言慢悠悠地掰开一瓣新剥的橘子，却没有递给她，而是在指尖把玩着，“现在喂你吃东西，名正言顺。等你好了……”
他故意顿了顿，然后意味深长地看向她：“可能就得换个身份，才能继续了。”
叶庭秋的心猛地一跳，飞快地缩回枕头后面：“想得美。”
路知言看着她鸵鸟般的背影，嘴角的笑意加深，将那颗橘子放进嘴里。
嗯，今天的橘子格外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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