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挂底与“学费”
下午换钓点,陈小鱼在另一个湖汊打窝。抛竿时不小心,星漂和铅坠缠到了水草,一提竿——“咔嚓”一声,子线断了!收线一看,碳线被水草勒出了毛边。“你这是‘钓草’还是‘钓线’?”老董憋着笑帮他解草,“湖汊水草多,抛竿前先看看水面,有草的地方别抛,或者用‘打草惊鱼’法——先抛个空钩把草拨开。”
后来又在石堆旁挂底,主线被磨断三股。老董重新绑线,换了段新子线:“湖汊钓,挂底是常事。以后抛竿前,先用竿梢探探水底,有石头就用‘轻触法’抛,别让铅坠砸下去。”陈小鱼吐了吐舌头:“您早说啊,我这线可是新买的!”老董乐了:“早说你还学个啥?钓鱼就得‘交学费’,这学费买个教训,值!”
收竿:多窝轮钓的“四字诀”
夕阳西下,收竿清点渔获:鳊鱼两尾(各一斤),黄颡鱼三尾,鲤鱼一尾(三斤),还有几条麦穗鱼(老董说“送你了,熬汤补钙”)。陈小鱼数着鱼,老董在湖汊边总结:“多窝轮钓就四个字——‘多、轮、准、等’。多打窝点别死守,轮着钓别恋战,准抛窝点别跑偏,等鱼咬钩别急躁。湖汊鱼杂,性子不一,你得跟‘幼儿园老师’似的,挨个哄着来。”
回程路上,陈小鱼抱着鱼护,老董扛着竿,两人踩着淤泥“吧唧”响。老董突然说:“你今天挂底断线那下,像不像你小时候爬树,把裤子勾破了不敢回家?”陈小鱼脸一红:“您怎么老提我糗事……”老董哈哈大笑:“咋不记得?你那会儿比现在还虎,爬树能把树枝压断!”
到家时,母亲看见那尾大鲤鱼,眼睛一亮:“哟,这鱼真肥!清炖还是红烧?”老董系上围裙:“清炖,放把豆腐,撒点香菜,鲜掉眉毛。”那晚的清炖鲤鱼格外浓,奶白色的汤里,鱼块、豆腐、香菜浮着,香气飘满院子。
睡前写日记,他记下:“湖汊多窝轮钓,方知‘分兵合击’之妙。短竿轻线星漂巧,多窝布阵轮番钓。水草边闹小鱼,洄水湾藏鳊鱼,石堆旁蹲鲤鱼,各有脾性。挂底断线是学费,老董笑称‘爬树勾裤’。轮钓如棋,落子有声,不恋战,不急躁,鱼获自然来。湖汊虽杂,趣在多变——此中真意,非死守者所能得也。”
窗外,蛙鸣阵阵,陈小鱼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想:下次多窝轮钓,得带把小铲子清理窝点杂草,再备盘耐磨的子线。而老董说的“分兵合击”,他算是懂了——钓鱼如做事,别把鸡蛋放一个篮子里,灵活变通,才能“东方不亮西方亮”。
而这,就是多窝轮钓最让人着迷的地方——在岔道纵横的湖汊,用短竿作笔,以星漂为墨,在多个窝点间写下与鱼的“轮番约定”。然后带着满篓的鲜香,和一身淤泥的气息,回到烟火人间,把这份“轮钓哲学”,用到日子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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