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个小时,两人沿着溪流“打游击”。走钓的精髓就是“不走寻常路”——看到水面有鱼跳出(“炸水”),立刻过去;遇到缓流区,多抛几竿;碰到急流,赶紧换点。陈小鱼渐渐摸出窍门:马口炸水多在上午九十点,太阳升高后躲到阴凉处;它们爱吃“动态饵”,每隔几分钟轻轻提竿逗一下,蚯蚓在水里扭,马口更容易咬钩。
中午在溪流边的老槐树下休息,陈小鱼数着鱼护里的马口:小的二两,大的三两,一共七尾。老董啃着馒头,指着他的手:“你这手心怎么红了?”陈小鱼摊开手,指腹上有几道红印:“刚才抄鱼时被马口背鳍扎的,这鱼鳍跟小刀子似的。”老董乐了:“马口‘武装到牙齿’,背鳍硬,摘钩时得捏住它的腮盖,别让它回头咬你——虽然它嘴小,咬人也疼。”
下午换了拟饵试试。老董从包里掏出个小亮片,银色带蓝色斑点,只有指甲盖大:“溪流也能用拟饵,叫‘飞蝇钓’的简化版。亮片在水里转,反光像小鱼,马口见了就追。”陈小鱼挂上亮片抛竿,亮片在水下“哗啦啦”转,彩色飘带随波摆动。刚等三分钟,星漂突然一顿,紧接着线轮“吱呀”出线——这次鱼没脱钩,一尾三两的马口被钓上来,嘴里还叼着亮片。“拟饵也行!”陈小鱼来了兴致。可没抛几竿,亮片就挂到石头缝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拽出来,亮片边缘都磕瘪了。“拟饵娇贵,溪流石头多,还是活饵靠谱。”老董总结道。
夕阳西下时,两人收竿。鱼护里躺着十二尾马口,最大的四两,最小的也有一两半。老董说马口油炸最好吃,鱼鳞都不用刮,直接下锅炸到金黄,撒点椒盐,连骨头都是酥的。陈小鱼看着那些银光闪闪的小鱼,忽然觉得溪流钓比水库钓有意思——不用死守一个地方,不用等大半天,跟着水流走,跟鱼捉迷藏,每竿都有期待。
回程路上,老董扛着竿,陈小鱼提着鱼护。溪流的水声渐渐远了,老董突然说:“你今天脱钩三次,断线一次,像不像你小时候学骑自行车,摔了八回才学会?”陈小鱼脸一红:“您怎么老提我糗事……”老董哈哈大笑:“溪流钓就得有这股‘摔不怕’的劲儿。水流动,鱼狡猾,你急它就跑,你稳它就咬。这道理,跟你骑车一样——别跟水流较劲,顺着它,你就赢了。”
到家时,母亲看见鱼护里的马口,惊讶道:“这么小的鱼,你也钓?”陈小鱼把鱼倒进盆里,马口在清水里游动,尾巴拍打着盆底,发出“啪啪”的声响。“溪流里的‘小霸王’,油炸可香了。”他说。当晚,厨房飘出油炸马口的香味,外酥里嫩,连鱼刺都酥了。
睡前写日记,他记下:“溪流走钓马口,方知‘动中求静’之乐。竿短线轻星漂巧,活饵拟饵两相宜。走钓如游击,顺流寻缓湾,洄水湾里藏鱼汛,岩石阴影是食堂。星漂顿口横移是真口,扬竿轻提莫蛮干。脱钩断线是学费,老董笑称‘摔跤学骑车’。马口虽小性子烈,油炸酥香赛珍馐。溪流之趣,在变不在守,在顺不在抗——此中真意,如水流不息,需亲身涉水,方能品其甘冽。”
窗外,山风拂过树梢,像溪流的水声。陈小鱼想,下次再去溪流,得带副手套防鱼鳍扎手,再备盘耐磨的子线。而老董说的“顺着水流”,他算是懂了——钓鱼如处世,不必处处较劲,顺势而为,反而能遇见更多惊喜。而这,就是溪流钓最让人着迷的地方——在流动的山水间,做一个灵活的“游击队员”,与那些机敏的“小霸王”斗智斗勇,在每一次抛竿、提竿中,感受水流的节奏,收获满篓的银光与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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