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阻止任何人重启“灶坛”。
因为他们知道,“黑雾审判”并非天罚,而是当年“食战组”最后举行“饕餮祭”所引发的反噬——一场用人命与信仰堆砌的封印仪式。
但他们还隐瞒了一件事:那次祭祀,不是为了毁灭世界。
是为了封印更可怕的东西。
冷十三站在夜色中,风吹动他残破的衣袍,像一面不肯倒下的战旗。
他望着陆野胸前那隐隐搏动的灶台虚影,右眼映着微弱火光,声音低哑,却清晰如刀:
“我曾以为你是秩序破坏者。但现在我知道,你才是唯一想‘好好吃饭’的人。”冷十三站在夜色边缘,风沙掠过他残破的半面脸,左眼空洞如枯井,右眼却映着篝火跳动的光,像是一颗不肯熄灭的星。
“我曾以为你是秩序破坏者。”他的声音低哑得如同砂石摩擦,“但现在我知道,你才是唯一想‘好好吃饭’的人。”
他目光落在陆野胸前——那枚隐于衣衫下的灶台虚影正微微搏动,仿佛有生命般呼吸起伏。
不同于影阁历代所见的“伪灶”,这团火纯净、温润,不带一丝贪婪与暴食的浊气。
它不是吞噬的炉,而是供养的鼎。
冷十三缓缓抬手,指向那虚影:“你的火……没有贪婪的味道。”
说罢,他转身欲走,身影即将融入黑暗。
就在这时,陆野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像一根铁钉稳稳钉入大地:“你鼻子还能用?”
冷十三脚步一顿。
他知道陆野说的是什么。
那副埋在他鼻腔深处的“灵嗅共鸣器”,是影阁千辛万苦植入的监控造物,能嗅出一切元能波动、情绪气息,甚至能追踪“灶魂”残留。
可自从靠近陆野后,那东西便日渐紊乱,昨夜更是隐隐作痛,似要崩解。
“那就留下来。”陆野没看他,低头揭开小锅盖,热气腾起,浓郁却不刺鼻的香气弥漫开来——是“舍身糜”,用三味废土菌菇、岩鼠脑髓和一滴灰心藤汁文火慢熬七时辰而成,专克体内异种侵蚀。
他递出碗,语气平淡:“我不做饭的时候,饭也在等人。”
冷十三沉默良久,风沙在两人之间划出无声的对峙线。
最终,他接过碗,仰头饮尽。
刹那间——
“嗤!”
一声闷响自他鼻腔内炸开,黑血顺着鼻翼蜿蜒而下,夹杂着细碎金属残渣,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体内熔化、剥离。
他双膝微颤,却没有倒下,反而仰头闭目,喉间发出近乎解脱的轻哼。
【叮——】
【系统提示:检测到高维监控节点脱落……第三阶段解锁准备中。】
【新权限预载:‘真味通玄’(暂未激活)】
【警告:外部观测者痕迹残留,建议尽快转移阵地。】
陆野眼神一闪,不动声色将系统提示压下。
他知道,这是影阁背后真正掌控者的“天眼”被短暂遮蔽的征兆。
而这碗“舍身糜”,不只是解药,更是一把钥匙——只有真正“愿食而不贪”的人,才能承受其洗髓之效。
冷十三睁开眼,右眼里多了一丝活人的温度。
“他们烧了所有关于‘初代食战组’的记录。”他低声说,“但有一处没烧干净——咽骨坡。那里埋着第一口灶坛的残骸,也是‘饕餮祭’的起点。”
话音落下,远处高坡上,小雀儿忽然抬起小手,指向南方天际。
“那边……有锅在哭。”
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三大基地交界处,乌云厚重如锅盖倒扣,滚滚压来。
云层深处,隐约传来钟鸣般的回响,一声,又一声,像是从地底深处敲出的丧钟,又像是某种沉睡之物的脉搏复苏。
陆野抚着胸口的灶台,感受那越来越清晰的共鸣,仿佛回应着远方的呼唤。
他的指尖微微发烫,记忆碎片般闪现——那一日天火焚城,万人跪拜,一口巨锅悬于虚空,盛满鲜血与誓言……
“看来老天也不耐烦了。”他轻声道。
随即翻身上车,改装越野车引擎轰然咆哮,如同荒原猛兽苏醒。
铁头抱起小雀儿跃上后座,冷十三默然登车,最后一道身影消失在沙尘之中。
车轮碾过焦土,留下两道深深的辙痕,笔直向前,宛如一道通往未来的灶火引信。
而在三百里外的西北方向,一座曾由拾荒者自发聚集形成的棚户区废墟之上,风沙渐歇。
改装货轮“野火号”缓缓驶入视野,停靠在干涸的河道边。
眼前景象,令所有人呼吸凝滞——
房屋尽毁,断梁焦木遍地,昔日炊烟袅袅的窝棚化作一片死寂灰烬。
墙上血字未干,歪斜却触目惊心:
“不准点火——祂在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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