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水工坊的天刚亮，蒸汽锤的轰鸣声就震得墙角落灰。巴图尔光着膀子，盯着刚铸好的船用钢轴皱眉——这根支撑螺旋桨的钢轴，在模拟大西洋巨浪的冲击试验中裂了道细纹。“大秦的火油烧得太猛，铁水融是融了，却没淬透！”他把钢轴往铁砧上一扔，火星溅到李维带来的星图上，“赵盟主，跨洋船的轴要是扛不住风暴，咱们这大半年的功夫就全白费了！”
赵磊正拿着西域商队送来的“火油样本”端详——这种从波斯沙漠开采的黑色液体，燃烧温度比煤炭高两倍，却极难控制。他突然想起李锻和卡尔的融锻法：“石锤，把法兰克的冷锻钢片拿来；李维，让大秦工匠调火油与煤炭的配比，烧到七成热就停。”他将钢片裹在钢轴坯外，先浇中火油熔铁，再用维京商人送来的“寒铁水”淬火，“中原的叠锻打底，法兰克的冷锻包层，维京的寒淬定形，三重法子叠着来！”
三日后，新铸的钢轴被吊上“破浪号”的龙骨。这艘专为跨大西洋设计的蒸汽船，比“镇海号”宽三丈，船底按维京人的“龙首龙骨”改造，能劈开水浪；船身分十二道水密隔舱，就算破损三道也不会沉；动力舱里，火油与煤炭混合燃烧的锅炉，能让螺旋桨连续转动十日不熄火。巴图尔抡起大锤砸向钢轴，只留下一个白印：“成了！这轴别说扛风暴，就算撞上海礁都不会断！”
消息传到大秦罗马城的丝路分院，卢奇正对着一群贵族子弟发愁。这些穿着丝绸长袍的少年，把中原纸揉成一团：“学算蒸汽零件的尺寸？那是工匠干的活，我们该学骑马射箭！”为首的贵族之子凯撒，一脚踢翻蒸汽模型：“我父亲说，你们这些中原技术，只会让贵族失了体面！”
卢奇没动怒，只是让人抬来罗马城的供水图：“城西的水渠断了半月，百姓们要去三里外挑水。你们要是能算出蒸汽泵的扬程和管道直径，三天就能把水引回来；要是只会骑马射箭，下个月全城都要渴死。”他把双语算盘塞进凯撒手里，“技术不分贵贱，能救百姓的就是体面活。”
凯撒带着子弟们蹲在水渠边测算，手指拨得算盘噼啪响。当他们设计的蒸汽泵将清水引入蓄水池时，百姓们欢呼着把鲜花抛到他们身上。凯撒摸着沾着泥点的丝绸长袍，突然对卢奇鞠躬：“请教我们造蒸汽泵，我要让罗马城的每一条街道都有水喝。”卢奇笑着递上《蒸汽工技录》：“这才是丝路学子该做的事——不是争体面，是做实事。”
渭水的虞姬刚收到卢奇的报喜信，就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维京商队首领拉格纳。这个金发碧眼的汉子，腰间挂着镶嵌狼牙的弯刀，身后的水手扛着一张鞣制的海图：“赵盟主说能造跨洋船，我带着维京最棒的水手来合作。”他铺开海图，上面用墨线标着大西洋的暗礁和暖流，“我们知道哪条航线能避风暴，只要你们教我们造蒸汽船，大西洋的商路就归咱们共管！”
可合作刚谈拢，就传来急报：拉格纳留在北海的商队，被不明势力劫掠，三艘船沉入海底。“是不列颠的海盗，他们忌妒咱们要通西洋商路！”拉格纳一拳砸在桌案上，“他们的船快如闪电，靠风帆就能追上咱们的旧船！”周仓立刻拍板：“俺带五十名护路队，再调两门蒸汽炮，跟你去收拾他们！”
赵磊却摇头：“不列颠海盗熟悉北海的雾区，硬拼会吃亏。”他指着“破浪号”的设计图，“咱们用蒸汽船的优势——雾里能靠汽笛联络，夜里能开蒸汽灯照明，再在船舷装‘抓钩弩’，钩住海盗船就往上冲。”他让拉格纳假装运一批“火油”，引海盗来抢，“这是围歼他们的好机会，也是给西洋商路立规矩！”
三艘伪装成商船的蒸汽船刚驶入北海雾区，就听到海盗船的号角声。不列颠海盗首领黑胡子举着骷髅旗大喊：“把火油留下，饶你们不死！”拉格纳按约定弃船跳海，海盗们刚爬上蒸汽船，就被埋伏的护路队包围。蒸汽灯突然亮起，照得海盗们睁不开眼，抓钩弩牢牢锁住海盗船，周仓带着人跳过去，钢刀挥舞间，海盗们纷纷投降。
黑胡子被押到赵磊面前时，还在叫嚣：“你们占了商路，我们就没饭吃！”赵磊递给他一袋中原的丝绸：“跟着我们做正经生意，卖丝绸比抢火油赚十倍。”他指着“破浪号”，“你带海盗们加入护路队，负责北海的航标维护，每月有俸禄，比当海盗安稳。”黑胡子看着丝绸，又看了看蒸汽船，终于松了口：“我信你一次，要是骗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解决了海盗的麻烦，“破浪号”的试航提上日程。出发前，虞姬带着染坊的姑娘们送来新织的船帆——帆面上绣着“丝路通西洋”五个大字，周围环绕着中原的云纹、维京的龙纹、大秦的卷草纹和法兰克的鹰纹。“这帆用了波斯的丝线和大秦的亚麻，风吹不烂，雨打不透。”虞姬帮赵磊整理好披风，“路上小心，我和丝路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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