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薄雾时,渭水岸边的汽船工坊已响起叮叮当当的锻铁声。赵磊站在刚加固完的 “破浪号” 汽船甲板上,指尖敲着新焊的熟铁护栏 —— 护栏上每隔三尺就焊着一根尖刺,船舷两侧加装了六根蒸汽驱动的弩箭发射器,箭槽里码着裹了铁皮的弩箭,箭尾还缠了浸过松脂的棉线,点火就能变成 “火箭”,这是巴图尔连夜带着矿工们琢磨的改良招术。周仓扛着柄新锻的斩马刀跑上船,刀身泛着冷冽的青光,刀柄缠了防滑的牛皮绳,他喘着粗气把刀往甲板上一戳:“阿磊,沿岸三个渡口都被张霸天的人占了!他们拉了碗口粗的铁链横在河面,还在岸边堆了柴草,说咱们再往前闯,就‘烧了妖船’!”
赵磊顺着周仓指的方向望去,远处的桃花渡口果然飘着黑褐色的浓烟,铁链在晨光里泛着暗沉的光,岸边插着的 “张” 字大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旗下约莫有两百号人,手里握着刀枪,还有几人推着架小型投石机,显然是早有防备。他转身走进船舱,虞姬正和柳老板、盐商王掌柜围着一张摊开的渭水流域图说话,图是用染坊剩下的粗布绘制的,蓝色颜料标注的河道旁,用红笔圈出了张霸天控制的五个渡口和三条商路,甚至还标了对方的粮草囤放点。“张霸天不仅拦咱们的汽船,还把过路费从一成涨到了三成,” 王掌柜攥着账本的手指关节发白,“我上周运了五十石盐,硬生生被他扣了十五石当‘保护费’,派去理论的伙计还被打断了腿!”
柳老板也跟着叹气,手指点在图上标注 “京城” 的红点上:“现在京城的‘锦绣庄’‘成衣阁’都等着咱们的胡桃纹彩布,要是水路断了,走陆路得绕太行山,一来一回要半个月,还容易遇劫。我已经给江南的绸缎商孙老板发了信,他说愿意派十艘货船来帮忙,可张霸天的人把住了上游的芦苇河口,船队根本进不来。”
虞姬蹲下身,指尖沿着图上一条细如发丝的蓝线划过:“这条芦苇河是渭水的支流,去年我跟李婶去采芦苇时走过,河道虽然窄,但水深够咱们的汽船过 ——‘破浪号’吃水浅,只要把两侧的弩箭发射器暂时拆了,就能勉强挤过去。咱们可以从芦苇河绕到桃花渡背后,再让周仓带矿工从正面佯攻,拓跋烈的骑兵堵后路,三面夹击,肯定能破了他的铁链。”
赵磊蹲下身,用炭笔在图上画了个三角:“这个法子可行。拓跋烈,你带五十名草原骑兵,牵着马走陆路绕到芦苇河对岸的矮树林里,等看到汽船的信号烟,就冲出来断他们的退路,别让张霸天的人跑了;周仓,你带一百名矿工,推着加装了铁板的蒸汽矿车,从正面往渡口冲,矿车上放些干草,假装要烧他们的投石机,吸引注意力;巴图尔,你留在汽船上,负责把拆下来的弩箭发射器装回原位,等咱们绕到背后,就用火箭射他们的柴草堆,乱他们的阵脚;虞姬,你和李婶守在工坊,让医馆的郎中备好金疮药,再让人烧些热汤,等咱们回来。”
“俺这就去!” 拓跋烈转身就往外走,他的草原骑兵都是跟着他从西域回来的旧部,牵马备鞍的动作麻利得很,不过半柱香时间,就牵着披了薄甲的战马出了村;周仓则去矿场敲了铜锣,矿工们听说要打张霸天,纷纷抄起铁镐、砍刀,还有人扛着矿场用的撬棍,没一会儿就凑齐了一百多人,个个眼神里都带着火 —— 之前张霸天的人常来矿场抢矿石,有次还把巴图尔辛苦炼的熟铁给劫走了,大家早就憋了一肚子气。
巴图尔钻进汽船的蒸汽机房,正用扳手拧紧管道接口,他身边放着个西域样式的铜制压力表,表盘上刻着细密的刻度:“将军,俺把蒸汽压力调到了最大,等会儿射火箭时,能把箭射得更远!” 他说着,还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里面是西域的硫磺粉,“俺在箭尾的棉线里掺了这个,一烧就着,还能冒黑烟,正好当信号。”
辰时三刻,“破浪号” 汽船悄悄驶入芦苇河。河道两侧的芦苇长得比人还高,风一吹就发出 “沙沙” 的声响,像是在掩蔽汽船的动静。船头的斥候是矿场的老矿工,姓陈,早年在山里打猎,眼神格外好,他手里拿着根长竹竿,不时拨开挡路的芦苇,低声提醒:“前面有暗礁,往左偏半尺!”
虞姬站在工坊的了望塔上,手里拿着赵磊根据西域放大镜原理做的望远镜 —— 镜筒是用硬木做的,镜片是请玻璃匠磨了半个月才成的,能看清三里外的动静。她调整着镜筒角度,看到拓跋烈的骑兵已经绕到桃花渡背后的矮树林里,骑士们都下了马,把马拴在树林深处,正猫着腰往渡口方向摸,便让人升起一面红色的信号旗,告诉汽船上的赵磊:“侧翼已就位。”
“破浪号” 驶出芦苇河时,桃花渡的张霸天正坐在岸边的凉棚里喝酒,身边还搂着个穿绫罗绸缎的女人。他的手下们围着铁链,有的在打牌,有的在晒太阳,还有几人拿着酒坛互相灌酒,根本没察觉到背后的威胁。赵磊朝巴图尔比了个手势,巴图尔悄悄扳动蒸汽弩的开关,“嗤 ——” 的一声,一根裹了铁皮的弩箭带着火星射向铁链旁的木桩,木桩应声断裂,火星还溅到了旁边的柴草堆上,冒起了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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