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河渡口的浊浪卷着断帆碎木,英布拄着染血的铁桨站在旗舰甲板上,望着上游二十艘楼船组成的联营,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东胡与楼烦的联军将战船横亘在 “巢肥运河” 入口,船舷上架着楼烦特产的牛角弓,箭矢如暴雨般射向搁浅的补给船 —— 三艘装满麦种的漕船已被点燃,浓烟裹着焦糊的麦香直冲云霄。
“赵将军再不来,补给船就要全烧光了!” 副将抹着脸上的火星嘶吼。英布猛地将铁桨插进船板,目光扫过岸边的芦苇荡:“再撑半个时辰!淮南水师的船能凿穿他们的船底,只是缺个破阵的机会!” 他腰间的佩剑还沾着血 —— 刚才跳帮厮杀时,亲手斩杀了三个想烧船的楼烦兵,可联军的箭雨太密,根本冲不出包围圈。
突然,下游传来马蹄声,赵磊率骑兵沿河岸疾驰而来,身后跟着推着投石机的齐地农兵。他翻身下马时,正看见一艘补给船的桅杆轰然倒塌,甲板上的水师士兵纷纷跳水逃生,却被联军的狼牙箭射穿了后背,河水瞬间泛起血色。“楼烦善骑射却不习水战,他们的楼船笨重,转向不便。” 赵磊指着上游的浅滩,“英布将军,你带水师佯攻左翼,故意让船帆被射穿,装作溃败的样子引他们追击。”
刘邦蹲在岸边,用树枝在泥地上画着战术图:“俺带农兵把投石机架在西岸,等他们追过来,就往船帆上扔火油弹。赵兄弟你看,这浅滩水浅,他们的楼船进来就转不开身,正好给咱们当活靶子!” 他摸出腰间的酒壶抿了一口,眼里闪着狠劲,“昨天在狼山欠的账,今天就在淮水里讨回来!”
英布立刻登船传令,淮南水师的战船突然降下一半船帆,士兵们故意慌乱地往船外舀水,顺着水流往浅滩漂去。东胡将领见了,果然挥动狼牙棒下令追击:“楚狗的船漏水了!快追!抓活的英布!” 二十艘楼船浩浩荡荡地冲过来,船舷上的楼烦射手弯弓搭箭,却没注意到浅滩处的水位正在下降 —— 齐地农兵早已在 upstream 用沙袋筑起临时堤坝,悄悄截住了水流。
当联军的楼船冲进浅滩,赵磊猛地挥剑:“放坝!” 农兵们立刻砍断系着沙袋的绳索,积蓄的河水轰然冲下,浅滩的水位骤升骤降,三艘楼船瞬间搁浅,船底撞在暗礁上裂开大缝。“投石机准备!” 刘邦大吼,浸了火油的麦秸捆被装进投石兜,点燃的火绳 “滋滋” 作响,随着轮轴转动飞向联军战船。
火弹落在船帆上,瞬间燃起熊熊大火,楼烦射手们慌了神,纷纷往船下跳,却被湍急的水流卷走。英布趁机率水师掉头反击,船头的撞角狠狠撞在一艘楼船的侧舷,木屑飞溅中,淮南士兵举着短刀跳帮厮杀。“杀楼烦兵赏麦种三石!” 英布的吼声盖过水声,他的铁桨横扫过去,将一个楼烦射手打下船,那人落水时还死死攥着弓 —— 楼烦人视弓如命,即便溺死也不肯松手。
赵磊带着骑兵沿河岸疾驰,弓弦不断作响,射杀试图登岸的联军士兵。突然,他看见一艘楼船上的东胡将领举着火把,竟要点燃搁浅的补给船 —— 那船里装着林胡部落急需的麦种。“拦住他!” 赵磊翻身跃上一艘小渔船,撑着长篙直冲过去,剑鞘砸在东胡兵头上,趁对方倒地的瞬间,一剑刺穿将领的胸膛。火把落在船板上,他立刻脱下盔甲扑火,后背被烧伤也浑然不觉。
医棚设在离渡口三里的高地上,虞姬正给一个被箭射穿手掌的水师士兵包扎。远处传来爆炸声,她抬头望去,只见联军的楼船接连起火,浓烟将淮水染成了灰黑色。“快把伤药递给我!” 她对着身后的妇娘们喊,指尖被针线扎破了好几处,却没工夫理会 —— 刚才抬来的农兵肚子被狼牙箭划开,肠子都露了出来,她只能用干净的麻布紧紧按住伤口,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掉。
“夫人,西岸有士兵落水了!” 小豆子跑进来喊。虞姬立刻抓起几个浮囊,跟着林胡向导阿骨往河边跑。浅滩处,一个齐地农兵正抱着断裂的船桨挣扎,楼烦射手的箭不断落在他周围。阿骨摘下背上的弓,弓弦一响,箭簇精准地射穿射手的咽喉。虞姬趁机将浮囊扔过去:“抓住!别放手!” 农兵刚抓住浮囊,却被上游冲来的断木砸中头部,瞬间没了动静,浮囊飘在水面上,染成了红色。
黄昏时分,最后一艘联军楼船被点燃,火焰映红了半边天。赵磊站在岸边,盔甲上沾满血污和烟灰,脚下踩着折断的牛角弓。英布拖着受伤的腿走过来,递给他一个缴获的楼烦箭囊:“这帮胡寇,船烧光了还在水里射箭,咱们死伤了八十多个兄弟。” 他望着水面上的浮尸,声音沙哑,“补给船保住了五艘,只是麦种撒了不少。”
刘邦扛着断刀走来,刀上还挂着东胡兵的兽皮甲:“俘虏了三十多个楼烦兵,他们说匈奴单于在漠北召集残部,想冬天再来抢粮。” 他踢了踢地上的沙袋,“这‘半渡而击’的法子真管用,跟韩信当年打龙且似的,就是太惨烈了。” 话音刚落,就看见几个农兵抬着担架过来,上面的士兵浑身是水,已经没了气息 —— 那是早上还跟着他学捆麦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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