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速很快,但条理清晰。
林烨默默听着,等她说完,才问:“需要我做什么?”
“照顾好技术小组。”
温卿顿了顿,“还有,如果公社有什么通知,你帮着处理一下。”
“好。”
林烨没有多问,只是说,“路上小心。西北冷,多带衣服。”
温卿点点头,转身要走,林烨叫住她:“等等。”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这个你带着。”
温卿接过来,打开,里面是几十块钱,还有几张全国粮票。
“这是我分的钱,暂时用不上。
”林烨说,“西北那边条件差,多带点钱,以防万一。”
温卿看着那些钱——崭新的十元票,叠得整整齐齐。
她知道,这是林烨几乎全部的家当了。
“我会还你。”
“不急。”
林烨顿了顿,“安全回来就行。”
从工作室出来,温卿又去了赵大刚家,请他帮忙照看一下孙小曼和赵小草,还有技术小组的一些事情。
赵大刚满口答应,还让妻子准备了些干粮——烙饼、咸菜、煮鸡蛋。
“路上吃。”
赵大刚媳妇把包裹塞给温卿,“西北风大,你们姑娘家,多穿点。”
临走前一夜,技术小组的人都来了山脚的土坯房。
王强带来了一个小药箱:
“温卿姐,这是我找村里的赤脚医生要的常用药——退烧的、止痛的、消炎的。西北缺医少药,你们带着,说不定用得上。”
周建国塞给温卿一个小本子:
“这是我整理的西北的气候特点和注意事项。还有几个可能有用的地址——我在省城有个远房亲戚,在兰州工作,如果遇到困难,可以去找他。”
孙小曼和赵小草帮着收拾行李。
衣服要厚的,鞋子要结实的,干粮要耐放的。
两个姑娘忙前忙后,眼睛都红红的——既是担心徐晓兰的父亲,也舍不得温卿走。
深夜,一切都收拾妥当。
徐晓兰坐在炕边,看着那个鼓鼓囊囊的行李包,心里五味杂陈。她没想到,在这个偏僻的山村,能有这么多真心待她的人。
“温卿姐,”她轻声说,“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温卿正在检查要带的证件和介绍信,闻言抬起头:
“不用谢。我们是一个集体,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徐晓兰的眼泪又涌出来:“可是……我爸妈是……”
“他们是他们,你是你。”
温卿打断她,“在这里,你就是徐晓兰,是我们的同伴。”
这句话像一束光,照进了徐晓兰心里最黑暗的角落。
这些年,她一直背着“资本家子女”的包袱,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而现在,温卿告诉她,她可以只是徐晓兰。
“早点休息吧。”
温卿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明天要早起。”
第二天天还没亮,老林头就派了牛车送她们去公社。
从公社坐长途汽车到县城,再从县城坐火车去省城,然后转车去西北。
路很远,很辗转。
在牛车上,徐晓兰靠在温卿肩上,小声说起家里的事。
“我爸妈以前开服装厂的,解放后公私合营,我爸当了副厂长。文革开始后,有人贴大字报,说我爸是‘潜伏的资本家’。
我哥……我亲哥,为了划清界限,带头揭发我爸‘藏匿黄金’与国外人员有牵扯。”
她的声音很轻,像在说别人的事。
“其实哪有什么黄金,早就捐给国家了。但我哥一口咬定,还拿出了‘证据’——几张我爸以前和外商合影的照片。”
温卿静静地听着。
这样的故事,在这个年代并不罕见。
人性在时代的洪流中,有时脆弱得不堪一击。
“爸妈被下放后,我也被安排下乡。”
徐晓兰继续说,“走之前,我去看了他们一次。我妈抱着我哭,说对不起我。我爸一直不说话,最后才说了一句:‘好好活着’。”
她擦了擦眼泪:
“来林家村后,我偷偷给以前的邻居写信,托他们打听爸妈的下落。
后来知道他们在西北农场,我就开始寄信,寄东西。可是……农场太苦了,他们年纪又大……”
温卿拍拍她的手:“会好起来的。”
这句话不是空洞的安慰。
温卿知道历史的大致走向——这样的日子不会永远持续下去。
但具体到每一个人,这个过程还是太漫长了。
到了公社,换乘长途汽车。
车很破,颠簸得厉害。
徐晓兰晕车,吐了好几次。
温卿一直照顾她,递水,擦脸,让她靠在自己肩上休息。
傍晚到了县城,买到了第二天去省城的火车票。
两人在车站附近找了个的招待所住下。
房间很小,两张硬板床,一床薄被。
但至少能遮风挡雨。
温卿让徐晓兰先睡,自己则坐在窗前,借着月光看地图。
从省城到西北农场,还要走好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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