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懿与司马朗面色骤变,深知赵牧话语中的分量。
在他们心中,司马懿超越曹操无疑是自取其辱。
司马朗立刻澄清:“赵庄主,我二弟绝无可能超越曹司空。”
赵牧故作惊讶:“若他不能成为最有权势的男人,如何匹配那未来的天下?你二弟若不上进,岂非辜负了这位少女的夫君身份?张家主,你同样出身河内大族,我观你虽有富贵之相,却有血光之灾。
我若能替你化解此劫,你意下如何?”
赵牧言辞闪烁,神神秘秘。
张汪聪明绝顶,早从司马懿欲送女入赵庄学习之事中察觉到某种变化。
他深知联姻是为了强强联合,但若有机会攀附更高的大树,他自然不会放过。
面对赵牧的提议,他立刻回应:“久闻赵庄主农耕之术高超,若得指点,河内张家愿与赵庄世代交好。”
赵牧微微一笑:“我对你们张家的地无甚兴趣。
我更想知道,我能从与你们张家的合作中得到何种好处?”
张汪领悟到赵牧话语中的深意,当即不再辩解,而是恭敬地询问:“赵庄主,您的意思我明白了。
请明示您的条件!”
赵牧嘴角泛起一丝笑意,缓缓道:“很简单。
我可以与你们张家世代交好,但相应的,河内郡的每一个世家,无论贵胄还是庶民,家中男丁每八口可获一井之田,即九百亩。
若男丁不足八口而土地超过九百亩,超出部分需归张家所有。”
他接着说道:“而多出的良田,其产值的一半需归我赵庄所有。
若你张家能办到,今后便可与我赵庄世代交好。”
张汪震惊不已。
他意识到赵牧的要求相当于在河内郡实行井田制度,这曾是王莽试图推行的制度。
他心中暗自盘算,这赵牧的胃口极大,几乎是要整个河内郡的田地。
这样一来,张家势必成为所有世家的众矢之的。
张汪感到脊背发凉,原本以为攀上了高枝,如今却发现自己接下的似乎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他硬着头皮询问:“赵庄主,关于良田产值分半的条件,我可以接受。
但在河内郡推行井田制,以我们张家的力量,实在难以办到。”
赵牧不以为意地摆手:“不必担心,可以先从兼并平皋县的世族开始。
我会给你支持。”
赵牧不介意用更激进的方式推进土地改革。
他清楚社会习惯的力量,知道一道诏令无法改变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土地兼并现象。
因此,他选择以毒攻毒,用世家大族之间的争斗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希望通过兼并河内郡的良田来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
即使是要给河内郡定规矩,他也倾向于采用巧取豪夺的手段。
只不过,对于普通世家大族而言,他们夺取的是庶民百姓的良田;而对于赵牧而言,他夺取的是世家大族的良田。
赵牧问及百姓田地之数,他决心一个冬天便能开垦十万亩良田,对于世家大族的良田,他亦有所图谋。
这些世家大族的良田多在官府统辖之外,兼并之易远超普通百姓。
即使赵牧兼并,亦不会影响曹操的统治根基。
张汪看出赵牧野心,在考虑与其合作的风险。
赵牧之谋深得河内郡张氏女张春华的赞赏,但她直言要求赵牧为合作留条退路。
张汪父女犹豫之际,赵牧提及张春华与司马懿的婚事作为筹码,暗示张汪是否因女儿而受制于司马家族,引发张汪父女震惊与深思。
不论赵牧与张汪有何约定,一旦张汪意图兼并周围世家的土地,人们只会猜测其中缘由。
张汪倚仗与司马家族的姻亲关系,行事愈发肆无忌惮。
河内郡的世家皆知,司马家族难逃此劫,或将牵涉其中。
张春华面对赵牧时,露出惊讶之色,质问道:“赵庄主,司马懿既是我的未婚夫,你算计司马家族时,是否应顾及我在场?”
赵牧则以折扇轻摇,回应道:“他只是你的未婚夫,并非挚爱亲朋。
你们之间并无深厚情感,只是家族联姻的牺牲品。
在利益面前,感情显得微不足道。”
并进一步承诺,“时机成熟时,我会助你退掉与司马懿的婚约。”
张春华惊愕不已,追问赵牧与司马懿有何仇怨,为何要羞辱他。
赵牧目的明确,只是欲灭司马家族。
他对待英雄人物如刘备,即使对方阻碍一统天下,也能容之。
但司马懿违背洛水之誓,拉低社会道德水平,赵牧对其深恶痛绝。
他之所以信任许褚,部分原因在于洛水之誓让东汉道德昌盛。
然而司马懿的行为,让誓言与信义变得一文不值。
赵牧欲灭司马家族,只因对司马懿之恨深入骨髓。
对于张汪和张春华而言,赵牧虽未出仕,但在曹操麾下地位超然,财富巨大,功勋显赫。
他是曹操的长女婿,今后是否唯一女婿,全凭赵牧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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