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碎片,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拼接在一起!
电梯在四楼错开的废弃副楼……二十年前发生杀婴案的房间……那张诡异出现的二十年前小票……昨晚那个哼着童谣的、背对门忙碌的女人背影……
那根本不是什么系统故障!那是……那是那个地方!那个母亲杀死自己孩子的地方!它在通过电梯,呼唤,或者……捕捉什么?
我如坠冰窟,浑身颤抖不止。那张泛黄的小票像一块烧红的炭,烫得我手心生疼。我想把它扔掉,撕碎,却又不敢。
白天在极度的恐惧和混乱中过去。夜幕再次降临。
我站在电梯前,犹豫了很久。我不敢再坐电梯,但十八楼走上去……我看了看昏暗的楼梯间,那里似乎隐藏着更深的未知恐惧。最终,我还是颤抖着按下了上行按钮。
电梯来了,空无一人。我走进去,背紧紧贴着轿厢壁,眼睛死死盯着楼层显示屏。手指悬在关门键上,准备一有异动就拼命按。
1…2…3…
数字跳动。
我的心脏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4。
电梯,毫无意外地,停住了。
轻微的“叮”声,在死寂的轿厢里如同丧钟。
门,缓缓向两侧滑开。
没有昏暗的走廊。
没有剥落的墙皮。
没有那扇深褐色的木门。
门外,就是四楼。我所在的这栋主楼的四楼。走廊灯光正常,墙壁洁白,地毯干净。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普通。
我愣了一下,随即涌上一股劫后余生般的虚脱。修好了?物业终于把故障修好了?
我松了口气,下意识地就想抬脚迈出去,赶紧离开这该死的电梯。
然而,就在我的目光随意扫过电梯口前方时,我的动作,我的呼吸,我全身的血液,都在这一瞬间彻底冻结了。
电梯门外,正对着轿厢的地方。
直挺挺地,站着一个女人。
她穿着样式古老的、洗得发白的碎花家居连衣裙,头发干枯蓬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皮肤是一种久不见天日的、病态的苍白。眼睛很大,却空洞无神,直勾勾地“看”着我。
她的手里,拿着一张纸。
正是我背包里出现的那张,泛黄的、印着“利民百货”和“1998年6月17日”的超市小票。
她就那么站着,离电梯口不过一步之遥,堵住了所有去路。
然后,她苍白的、几乎没有血色的嘴唇,慢慢向上弯起。
露出了一个极其僵硬、极其诡异的微笑。
眼睛依旧空洞地盯着我,嘴唇开合,一个干涩的、没有任何起伏的声音,飘了出来:
“你的东西……”
她将手里的小票,朝着我的方向,微微递了递。
“落在我家了。”
轿厢里的灯光,似乎猛地暗了一下。
电梯门,发出“滴滴滴”的警示音,开始缓缓向中间闭合。
而那女人,就站在门外,带着那凝固的诡异微笑,手持那张来自二十年前死亡现场的小票,一动不动,透过越来越窄的门缝,静静地看着我。
直到两扇金属门彻底合拢,将她那苍白的面容和碎花裙的身影,完全隔绝。
电梯微微震动,继续上行。
我瘫倒在轿厢角落里,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视线模糊,几乎要晕厥过去。
那张小票……她说是我的东西……落在我家了……
不。
不是我的家。
是她的家。
那个在四楼另一边,废弃的、发生过惨剧的“家”。
电梯停了下来。门开了。外面是十八楼熟悉的走廊。
我连滚爬出电梯,冲回自己的出租屋,反锁上门,用尽全身力气将门后的鞋柜拖过来死死顶住。
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我滑坐在地上,心脏狂跳得像是要炸开。
过了一会儿,我颤抖着手,摸向自己的背包侧袋。
里面,空空如也。
那张泛黄的超市小票,不见了。
仿佛它从未出现过。
又或者,它只是……回到了它本该在的地方。
我猛地抬头,望向墙壁。这面墙的另一边,是楼梯间,再过去……是不是就对应着那栋废弃的副楼?
夜晚寂静无声。
但我总觉得,那诡异而温柔的童谣哼唱声,还有那令人牙酸的、规律的摩擦声,似乎正隔着厚厚的墙体,隐隐约约地,一丝丝地,渗进来。
贴着我的耳朵。
萦绕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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