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留意到,二楼走廊尽头,也有一面同样的被划花的镜子。
接下来的几天,直播成了我最大的心理负担。人气却因为那晚的“灵异弹幕”莫名高了起来,不少猎奇观众天天蹲守,期待看到“真东西”。我不得不硬着头皮,每天在房子里不同的角落直播。
怪事开始频繁出现。
有时是直播时,手机信号会突然变得极差,画面卡顿,声音扭曲,像是受到强烈干扰。
有时是弹幕会集体出现诡异的错乱,变成一堆乱码或是重复的、毫无意义的词语。
最让我头皮发麻的是,好几次,直播回放的录像里,会捕捉到一些我现场根本没看到的东西——比如走廊尽头一闪而过的白色衣角,比如空房间里突然自动开关的衣柜门,比如……那被划花的镜子里,偶尔会闪过一张极度扭曲、充满怨恨的人脸!
观看直播的“懂行”观众开始分析,说这房子“阴气极重”,镜子上的是“缚灵印”,划痕是为了困住什么东西。他们说,那个军阀姨太是吊死在这房子里的,死前穿着一身白衣,怨气不散。
我开始频繁地做噩梦,梦里总是一个穿着旧式白色旗袍的女人,背对着我,站在那面划花的镜子前,一下一下地,用长长的、乌黑的指甲,抠刮着镜面,发出“嚓……嚓……”的声音。
我的精神越来越差,脸色苍白,食欲不振。公司打来电话,语气兴奋地说直播效果很好,让我坚持住,奖金翻倍。我几乎想骂人。
转折点发生在第十天晚上。
那晚直播,我实在受不了客厅那面镜子的压迫感,把地点改在了相对较小的书房。直播到一半,我又收到了那条熟悉的付费高亮弹幕,还是那个匿名的ID:
“主播,看看你左手边书架,从上往下数第三排,最里面那本蓝皮的书。”
我下意识地按照指示看去。那里确实有一本不起眼的、蓝色封皮的线装书,比其他书看起来保存得稍好一些。
我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不想理会。
但弹幕开始起哄,观众的好奇心被吊了起来。
鬼使神差地,我走了过去,踮起脚,取下了那本书。
书很沉,封面没有书名。我颤抖着手,翻开了它。
里面不是印刷的文字,而是手写的,娟秀却带着一种癫狂的笔迹。像是一本日记。
“……他又带回了新的女人,就在我的床上……”
“……镜子里的我在哭,为什么他们看不见?”
“……他说我疯了,把我锁在二楼……”
“……他们在楼下寻欢作乐,笑声像刀子……”
“……镜子……只有镜子里的她懂我……”
“……我们一起划花它……划花所有的镜子……就不能把我和她分开了……”
“……快了……就快能出去了……”
日记到这里戛然而止。
我看得遍体生寒!这似乎是那个姨太的日记!她被丈夫囚禁,精神崩溃,产生了幻觉,认为镜子里有另一个“她”?她还和镜子里的人一起……划花了所有的镜子?
“不能分开”?“就快能出去了”?
这是什么意思?!
我猛地合上日记,心脏狂跳。就在这时,书桌上的手机直播画面突然剧烈地闪烁起来,信号干扰的刺啦声达到顶点!弹幕疯狂滚动,全是惊呼和乱码!
我下意识地抬头,看向书房门口那面同样被划花的穿衣镜。
镜子里,模糊的影像在干扰中扭曲晃动。
然后,我看到了。
一个穿着白色旧式旗袍、身形模糊的女人,就站在我的身后!低着头,黑色的长发垂下来,遮住了脸。
而镜子里映出的“我”,正缓缓地、极其僵硬地,抬起一只手,指向我手中的那本蓝色日记!
不!是指向我身后的那个白衣女人!
现实中的我,手臂根本一动不动!
巨大的恐惧瞬间淹没了我!我猛地转身,身后空空如也!
再回头看向镜子——镜子里,只有我那张因极度惊恐而扭曲的脸,和空荡荡的身后。
直播信号在此刻彻底中断。
我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冷汗如雨。那本蓝色的日记,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我立刻把它扔了出去。
我不能再待下去了!钱我不要了!这房子就是个吞噬活人的陷阱!
我连滚爬爬地冲回一楼的侧卧,抓起背包就想收拾东西离开。可当我拉开房门时,却愣住了。
门外,不是熟悉的客厅和通往大门的路。
而是一条幽深、黑暗、通向二楼的楼梯。
不可能!我明明在一楼!我的房间门应该直接通向客厅!
我惊恐地退回房间,猛地关上门,反锁。心脏快要跳出胸腔。我冲到窗边,想从窗户逃走,却发现窗户不知何时被从外面钉死了!厚重的木板,封住了唯一的生路!
我被困住了!这房子……这房子在改变结构!
“咚!”
“咚!”
沉重的、缓慢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沿着那条本不该存在的楼梯,一步一步,向下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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