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我意识到,我可能被骗了。这房子,有问题!
我试图联系房东,合同上只有一个海外电话和一个电子邮箱。电话是空号,邮件石沉大海。
恐惧和愤怒驱使着我,我开始在小区里打听。几个在楼下晒太阳的老头老太太,听到我住在“那个”单元,脸色都变了,眼神里充满了忌讳和怜悯。
“那房子……唉,邪性啊!”一个缺了门牙的老大爷压低声音,“前后住过三户人家,没一户住得长的。最早那家,听说男主人……唉,不说了不说了,造孽……”
“有个女人,”另一个老太太神秘兮兮地补充,“总是半夜磨刀……还哼歌……作孽啊……”
他们不肯再说下去,只是劝我赶紧搬走。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那间冰冷的房子。我知道,我摊上大事了。那年付的租金,像一把锁,把我牢牢锁在了这个鬼地方。
而怪事,开始升级。
我不再只是听到声音。我开始在家里捡到长头发,乌黑顺直,绝不是我的。有时醒来,会发现被子被掀开一角,像是有人在我身边躺过。那神龛里的紫布包,似乎也动过位置,有时朝向会微微改变。
最恐怖的是那个晚上。我又被磨刀声吵醒,这一次,声音无比清晰,仿佛就在我的卧室门外!
“嚯……嚯……嚯……”
伴随着磨刀声,还有那个女人的哼唱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我吓得缩在被子里,浑身发抖,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磨刀声和哼唱声,在卧室门外停顿了片刻。
然后,我听到了门把手,被轻轻转动的声音!
“咔哒……咔哒……”
它打不开!我睡觉前反锁了!
门外的东西似乎有些恼怒。哼唱声停了,磨刀声变得更加急促、刺耳!
“嚯嚯嚯嚯——!”
像是在疯狂地打磨着什么。
紧接着,一种冰冷的、带着铁锈腥气的气息,开始从门底的缝隙里,一丝丝地渗了进来!
我几乎要崩溃了!我想尖叫,喉咙却像是被堵住!
就在这极度恐惧的时刻,我的目光无意中扫过卧室墙壁上挂着一幅廉价的装饰画。画框的玻璃,在黑暗中,如同镜子般,隐约映出了卧室门的景象。
借着窗外微弱的光,我骇然看到——
门外的地面上,映出了一个模糊的、穿着睡裙的女人影子,她手里拿着一把巨大的、闪着寒光的剪刀,正一下一下,做着裁剪的动作!
而她裁剪的对象……似乎是……空气?或者说,是某种……我看不见的东西?!
“咔嚓……咔嚓……”
细微的、布料被剪开的声音,仿佛直接响在我的头皮上!
第二天天一亮,我发疯似的冲出了家门。我去找物业,找社区,甚至想报警。但没有任何证据,只有我的一面之词。他们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精神病人。
我走投无路了。我想到了搬家,但那笔巨款……而且,合同上那泛黄的附加页,像鬼影一样在我脑海里盘旋。那上面到底写了什么?
我冲回家,翻箱倒柜地找出那份租赁合同,颤抖着翻到最后一页。
那张泛黄的纸,材质脆弱,上面的毛笔字是竖排的,字迹娟秀,却透着一股阴冷:
“立约人XXX(我的名字),自愿承租此宅,以自身阳气,滋养此宅地脉,镇守宅中灵枢一年。租期内,不得擅离超过七日,不得损坏宅中一物(尤指神龛与镜柜),否则……契约作废,后果自负。”
下面没有房东签名,只有一个暗红色的、像是用朱砂按下的指纹,纹路清晰得诡异。
滋养地脉?镇守灵枢?不得擅离?
这根本不是什么租房合同!这是一份卖身契!一份用我的阳气,来镇压这凶宅里东西的邪契!
所以租金才那么便宜!所以才必须年付!就是为了把我牢牢绑在这里!
而那打不开的镜柜,那神龛里的紫布包……就是这凶宅的“灵枢”?里面镇着的,就是那个半夜磨剪刀的女鬼?!
我瘫坐在地,浑身冰凉,绝望像潮水般将我淹没。
我不能走。走了,契约作废,“后果自负”?会是什么后果?被那女鬼追杀?还是更可怕的事情?
我也不敢住。每晚的磨刀声、哼唱声,还有那冰冷的剪刀气息,已经让我精神濒临崩溃。
我被困住了。困在了这栋用我的阳气和积蓄租来的、真正的“活棺材”里。
今晚,磨刀声又准时响起了。
“嚯……嚯……嚯……”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近。
仿佛,就在我的……床边。
我不敢回头。
只能死死地盯着对面墙壁上,那幅装饰画的玻璃反光。
玻璃里,映出我苍白扭曲的脸。
以及,在我身后的床上,那微微凹陷下去的、另一个身体的轮廓。
和一把,悬在我头顶,缓缓张开的、巨大的、闪着寒光的剪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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