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陨星谷时,日头已西斜。戈壁上的风卷着黄沙,像无数细小的刀子刮在脸上,沈清辞将羊皮袄的领口系得更紧些,回头望了一眼被暮色笼罩的谷地,黑石的轮廓在昏暗中若隐若现,仿佛一头蛰伏的巨兽。
“往南走三里,有处废弃的驿站,我们今晚就在那里歇脚。”云舒走在最前面,白衣被风沙染得有些发黄,却依旧挺拔如松。她手腕上的针孔已用草药敷过,黑色褪去不少,但脸色仍有些苍白——那“腐骨散”虽是她自己所服,终究伤了元气。
萧彻扶着沈清辞,她胸口被云舒拍中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刚才强撑着没显露,此刻脚步渐缓,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还能走吗?”他声音低沉,带着不易察觉的担忧,“不行我背你。”
沈清辞摇摇头,勉强笑了笑:“没事,歇歇就好。倒是你,手臂上的蛊毒刚退,别太用力。”她瞥了眼他左臂的绷带,那里又渗出了点血渍,显然是刚才打斗时牵动了伤口。
石敢当背着晕过去的蛇护法,走得气喘吁吁,闻言插嘴道:“萧大哥你就是太惯着清辞姐了,这点路算啥?想当年我在山里追野猪,跑上一天一夜都不带动的……”话没说完,就被翠儿轻轻拽了拽衣角。
翠儿指了指沈清辞发白的脸,小声道:“石大哥,清辞姐受伤了。”
石敢当这才反应过来,挠了挠头,嘿嘿笑道:“对不住啊清辞姐,我嘴笨……要不我来背你?我力气大!”
沈清辞被他逗笑,胸口的疼痛似乎都轻了些:“真不用,我能走。倒是你,背上还扛着个人,累了就说一声。”
王老头拄着拐杖,慢悠悠地跟在后面,看着几个年轻人拌嘴,浑浊的眼睛里满是笑意。他从背篓里掏出个水囊,递给云舒:“姑娘,喝点水吧,漠北的风沙烈,别渴着了。”
云舒接过水囊,道了声谢,拧开盖子喝了一小口,目光却望着远方的地平线,不知在想些什么。
走到废弃驿站时,天已完全黑透。驿站的屋顶塌了一半,院墙也倒了大半,但好歹能挡风沙。石敢当把蛇护法扔在墙角,用绳子捆结实了,又找来些枯枝,在院子里生起篝火。火光跳跃着,照亮了众人疲惫的脸。
翠儿从行囊里拿出干粮和肉干,放在火边烤着,肉香渐渐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沈清辞靠在墙角,看着跳动的火焰,突然轻声道:“云姨,能给我们讲讲你女儿的事吗?”
云舒的动作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温柔:“她叫念念,今年七岁了,眼睛很大,像她娘……”说到这里,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她娘当年就是因为不肯加入蓬莱阁,被老阁主害死的,我带着念念逃了三年,还是被他们找到……”
萧彻递给她一块烤好的肉干:“老阁主用孩子要挟你,可见他对你的能力很忌惮。”
“他不是忌惮我,是忌惮我手里的东西。”云舒苦笑,“当年我在蓬莱阁卧底,不仅拿到了账册,还偷了老阁主修炼的‘噬灵诀’残卷。那残卷能克制噬灵阵,他怕我毁了他的根基,才一直抓着念念不放。”
沈清辞心中一动:“那残卷现在在哪?”
“藏在黑风寨外的一棵老榆树下。”云舒道,“我本想找机会取出来,却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若是能拿到残卷,再结合归墟石和星核,毁掉噬灵阵的把握能大上三成。”
王老头捋着胡须,沉吟道:“如此说来,我们得兵分两路——一路去地牢救孩子,一路去取残卷,最后再合力破阵。”
“我去救念念。”云舒立刻道,眼神坚定,“我熟悉地牢的路线,而且……我想亲手抱她出来。”
“我陪你去。”沈清辞道,“归墟石能震慑蛊虫,地牢里肯定有不少毒虫,有我在更稳妥。”
萧彻点头:“那我和石敢当去取残卷,老榆树下未必安全,我们得小心行事。翠儿和王老伯留在驿站附近接应,若是我们到天亮还没回来,你们就想办法去通知逐月部的人,让他们从外围牵制蓬莱阁的兵力。”
众人都无异议,各自分工完毕,气氛却依旧有些沉重。谁都知道,黑风寨之行九死一生,老阁主和四护法绝非易与之辈,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篝火渐渐弱了下去,石敢当靠在墙角打起了呼噜,翠儿也蜷缩在一旁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在火光下投下淡淡的阴影。王老头守在门口,借着月光擦拭着他那把用了多年的短刀。
沈清辞却毫无睡意,她走到驿站外,望着戈壁上的星空。漠北的星星比南疆的更亮,密密麻麻地缀在黑天鹅绒般的夜空中,像撒了一把碎钻。萧彻不知何时跟了出来,递给她一件更厚的披风。
“夜里冷,披上吧。”
沈清辞接过披风裹在身上,暖意顺着布料蔓延开来。“你说,我们能成功吗?”她轻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蓬莱阁的势力那么大,老阁主的功力又深不可测……有时候我会想,或许我们做的这一切,都是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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