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凌月儿指着“合欢叶”的图样,歪着头问道:“红拂婶婶,这合欢叶是不是‘壮阳’的药材呀?”
这话一出,柳如媚脸颊瞬间爆红,手都不知该往哪放。红拂夫人轻拍了下凌月儿的额头,嗔道:“小孩子家别瞎打听这些!”
话音刚落,却又忍不住笑了,放缓语气解释:“这合欢叶性平,能安神解郁,和你说的可不是一回事,是用来帮你殷大哥和如媚姐姐稳住心神的。”
殷乘风坐在一旁,偶尔会补充几句自己的见闻,几人之间的氛围平和得很,哪有赵志敬说的“卿卿我我”?更何况红拂夫人在场,殷乘风和柳如媚就算真有心思,也绝不会在长辈面前失了分寸。
尹志平望着车窗外掠过的树木,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远了。他想起昨日红拂夫人说起殷乘风和柳如媚的情况时,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却也有几分欣慰——起初,殷乘风和柳如媚本无深情,若不是七情蛊作祟,二人绝不会有那般逾矩之事。
蛊毒发作的那一夜过后,柳如媚又羞又怒,一会儿哭着要杀了殷乘风,一会儿又拿着匕首抵着自己的脖颈,说要以死明志。
可殷乘风毕竟是明教的光明左使,虽然年轻却有着丰富的江湖阅历,不仅武功不俗,品性也端正。他没有逃避,反而主动找到柳如媚,郑重地说:“此事是我之过,我绝不会负你。若你愿意,待我禀明父母,便娶你为妻;若你不愿,我也会护你周全,直到找到解蛊之法。”
正是这份担当,让柳如媚的态度渐渐软了下来。之后几日,每到七情蛊即将发作时,柳如媚虽仍会皱着眉说“你别过来”,可语气里的抗拒却远没有之前那般强烈,甚至在事后,殷乘风递过汤药给她补身体时,她还会悄悄抬眼望他一眼,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要知道柳如媚在江湖上素有凶名,可如今在殷乘风面前,她却全然没了往日的凌厉,反倒像株被春雨滋润的垂柳:
听殷乘风说话时,会悄悄垂眸,耳尖泛红;殷乘风递过茶水,她会轻声道谢,指尖触碰到对方时还会慌忙收回;
就连红拂夫人打趣二人时,她也只是咬着唇浅笑,眼底满是温柔,哪还有半分“罗刹”的影子,活脱脱是个娇怯的小女子。
看着殷乘风和柳如媚的转变,尹志平心里忽然生出了几分复杂的感悟。他想,若是没有系统的约束,若是当初在终南山那一夜之后,他能像殷乘风这般勇敢,主动站出来,向小龙女承认自己的过错,祈求她的原谅,而不是让她误以为那个人是杨过,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可现实却是,他不仅没有承认,反而因为系统的限制,眼睁睁看着小龙女将对“轻薄者”的怨恨,渐渐转化为对杨过的依赖——毕竟在她看来,杨过是那个“犯错后虽未明说,却始终护着她”的人。
到最后,他一夜的荒唐,竟成了杨过和小龙女感情升温的催化剂,而他自己,反倒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工具人”,为别人做了嫁衣。
想到这里,尹志平的心里泛起一阵苦涩。他本是穿越而来,心里藏着一个英雄梦——他想象着自己能像郭靖那般,为国为民,镇守襄阳;也想象着自己能像杨过那般,快意恩仇,活出自我。
这些日子,他发现只要不涉及原着的关键剧情,他就能放开手脚做事:指挥众人牵制蒙古兵,与凌飞燕、赵志敬配合默契,甚至能在危急时刻想出应对之策,那种掌控局面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像个真正的勇士。
可一旦靠近原着的剧情,他就像被无形的枷锁捆住了手脚,处处受限,憋屈得很。就像当初在终南山,他明明知道自己即将犯下大错,却因为系统的强制任务,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如今知道小龙女怀了自己的孩子,他想要去找她,却连以真实身份面对她的勇气都没有——他怕自己一旦暴露,小龙女会承受不住打击,更怕那尚未出世的孩子会因此受到伤害。
“尹大哥,你在想什么呢?”凌飞燕见尹志平半天没说话,只是望着窗外发呆,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尹志平回过神,扯出一抹淡笑,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在想接下来的路程。这附近也有蒙古军营,咱们一定要小心一些。”他没有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尤其是关于小龙女和孩子的事,他必须独自承担。
尹志平悄悄摸了摸腰间的布袋,指尖触到粗糙的布料,里面是他早已备好的易容工具与一套黑色夜行服——那夜行服的布料厚实却轻便,连着头套,只露出眼、鼻、口,正是此前他与小龙女在芦苇丛中对付林镇岳时所穿。
那日李莫愁也在场,先入为主将他认成杨过,而他又学过几招古墓派的招式,身形神态与杨过有几分相似,小龙女竟也未曾怀疑。事后他只谎称脸上受伤需遮面,才暂时瞒过。
可如今要再见小龙女,这借口显然站不住脚,他心里也没十足把握,却仍要做到有备无患——布袋里还放着两根软木制成的假指,外面裹着与皮肤相近的丝绸,能遮住他左手食指上的疤痕,免得被小龙女看出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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