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棍子打死,是能平息一时的舆论。可我们丢掉的,可能是一个未来能为党和人民做更大贡献的栋梁。这个代价,是不是太大了?”
陈岩这番话,句句诛心。
他没直接翻案,而是抛出个“阴谋论”的引子,把水搅浑。
同时,又站稳了“爱护干部”的政治高地。
会议室的气氛,开始变得古怪。
几个原本附和苏振邦的常委,脸上也现出琢磨的神色。
苏振邦的脸黑透了。
他竟然还能反咬一口。
TMD,人为破坏?哪来的证据?
“一派胡言!”
苏振邦再次拍响桌子。
“一张不知道哪来的模糊照片,哪就想推翻整个调查组的结论?陈岩,你这是混淆视听,是在包庇罪犯!”
“我只是提出合理质疑。”
陈岩寸步不让。
“苏书记这么激动,是怕我们查出什么来吗?”
“你!”
眼看两人就要在常委会上直接开撕。
“咳。”
一声轻咳。
来自主位。
周海亮。
整个会议室的空气再次凝固。
一直没出声的周海亮,终于开口了。
他先看向苏振邦,语气沉重。
“振邦同志说的没错。这次的事件,性质严重,影响恶劣。秦川作为直接负责人,思想冒进,决策草率,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损失,必须承担主要责任,这一点,毋庸置疑。”
苏振邦的嘴角咧开一个得意的弧度。
周书记,还是站他这边的。
然而,周海亮又转向了陈岩。
“但是,陈岩同志的担忧,也有道理。我们党的干部,不能说打就打,说杀就杀。对于一个曾经立过功的年轻同志,处理上,还是要慎重。”
他端起茶杯,轻轻吹开茶叶沫子。
“惩前毖后,治病救人,这是我们的传统。既要让他认识到错误,也要给他留条改过自新的路。”
周海亮的话,不偏不倚。
两边都给了台阶,也两边都敲打了一下。
这就是最高领导的艺术。
他放下茶杯,做了总结。
“我看,这件事就这么定。秦川的问题,是严重的,处理也必须严肃。但罪不至死,移交司法,我看没必要了。”
“具体的处理方案,组织部去研究。拿出一个方案,既要能平息民愤,给全省人民一个交代。又要能体现组织对年轻干部的爱护和挽救。”
“散会吧。”
周海亮说完,站起身,背着手,第一个走出了会议室。
常委们一个个起身,鱼贯而出。
会议室里只剩下苏振邦和陈岩。
苏振邦脸上是赢家的笑,冷的掉渣。
他用眼神告诉陈岩。
你输了。
陈岩面无表情,只回了他一个深不见底的眼神。
苏振邦。
这盘棋,还没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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