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弃最后赔了四百三十三两。
之所以有零有整,因为钱袋里仅有这么多。
玲珑被父亲带走时,把所有钱全部留下。无弃仔细算过,拿来当上学生活费,可以舒舒服服过两年,现在一个子不剩,以后只能喝西北风啦。
他感觉心在滴血,恨不得把小东西重新召出来,狠狠痛扁一顿,但又怕它再闯祸,再把底裤全部赔光,思来想去只得作罢。
好在上船前买了一堆干粮,还不至于饿死。
唉,先混到鱼梁再说吧,车到山前必有路,总归有搞钱的办法。
陶朱和鱼梁之间,是一片宽阔广袤大湖——风泽。
烟波浩渺水天一色,白茫茫无边无际。
无弃从没见过如此开阔水面,仰望天空白鸥盘旋,俯瞰船尾浪花翻涌,顿时心潮澎湃热血翻涌,胸中郁闷一扫而空,精神为之一振。
啊,想必大海也是这种感觉吧。
多数碧州人一生只看过一座海——迷驼海。
黄沙漫漫,浩瀚无边。
无弃希望有朝一日,能看见真正的大海。
他之前曾跟玲珑讨论过,篷州虽然最东面离海不远,但必须穿过妖物横行、人迹罕至的东荒蛰林,还不如南下鲛州更现实。
风泽湖有不少岛屿,零零星星散布各处,原本不在行程之内,船主为了多挣钱,刻意绕来绕去带货,结果多耽搁了三天。
直到第七天,总算抵达鱼梁码头。
无弃在船上憋的太久,忙不迭冲下跳板,噔噔噔、噔噔噔,拎着行李跑上石阶。
他站在埠头遮手四望,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脚夫、旅人……摩肩擦踵川流不息。
码头入口处,有座新搭的凉篷,篷上高高竖起一面青色旗幡,上书“明教院新生接待”,顿时心头大喜,兴冲冲奔过去。
嗯?凉篷底下空空如也,两名木匠正在拆围栏。
无弃赶忙上前打听:“负责接待新生的人呢?”
木匠头都没回:“回镜心观啦。”
“啥时候再来?”
“不来了。”
无弃一惊:“为啥?”
对方奇怪的瞅了一眼:“日子到了啊,你不知道吗?”
日子到了?
无弃赶忙从怀里摸出《明教劝学敕》,上面明明白白写着:“……所有开悟新人,皆可于镜月十九年腊月初一前,携《家族担保书》,赴鱼梁府镜心观报到……”
“请问今天是——”
“十一月三十……去去去,别烦我们干活!”对方不耐烦挥挥手。
原来今天是报到最后一天,学生该来的早来了,难怪接待的人回去了。
他抬头望天,日头昏昏将近晌午,不知镜心观离码头多远,要是跋山涉水几千里,最后只差几个时辰报到失败,可就亏大发了。
他赶紧拎着行李冲出码头,站在道边不停招手,想雇一辆马车,没想到车夫个个视而不见,哗啦啦、哗啦啦从身边疾驰而过,没一辆愿意停下来。
咋回事?当我是透明的?
无弃正纳闷,一艘小船从旁边河道摇晃而来,船尾站着一位老船夫,头发花白,衣衫破旧,一边摇橹,一边冲他挥手。
“喂,小子,你要去哪儿?”
“镜心观。”
老船夫伸出两个指头:“二十文。”
无弃从包袱里拽出一件旧褂子,啪的抖开:“用这个抵可以吗?”
老船夫眯眼瞅了一会儿,招招手:“上船吧。”
无弃生怕对方反悔,赶忙一个箭步跳上船,船身猛地摇晃,他双手拎着行李站立不稳,幸亏老船夫眼明手快,一把拽住胳膊,差点失足掉进河里。
“小子,你碧州来的吧?”
“嘻嘻,您老听出口音啦。”
“不,碧州人上船都你这副德性。”
“……”
“你千万坐稳啦。”
老船夫开始摇动船橹,小船摇晃着往前驶出。
无弃好奇道:“路上马车怎么不揽活啊?”
“哈,那些马车都是大户人家自己的,当然不揽活啦。篷州河道纵横四通八达,坐船最方便,又快又舒服,只有傻子才雇车呢。”
“原来如此。”无弃点点头。
其实老爹也说过类似的话。
“镜心观最近办事不接待香客,你去干嘛?”
“报到上学。”
老船夫一愣,瞅着无弃上下打量一番,然后摇摇头:“别跟老朽开玩笑了,去镜心观报到的都是修士。”
“我不像吗?”无弃刻意坐直身体。
“不像。”老船夫一点儿不给面子:“修士都出自高门世家,哪有二十文船钱都付不起的。”
无弃摸摸后脑勺,一脸尴尬:“嘻嘻,我在路上出了点事,钱都赔光了。”
“怎么就你一个人,连个跟班都没有。”
“不需要,一个人多自在啊。”无弃回归正题:“您对镜心观熟悉吗?”
“哈,算你走运问对人喽,老朽每天早上给镜心观送新鲜菜蔬,已经送了七八年,没人比老朽更熟悉。”
“能跟我仔细说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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