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寒风凛冽。李逍遥与张道士连夜离开了那处危机四伏的荒村,沿着官道向北疾行。
马蹄声和毛驴的蹄声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清晰。李逍遥始终将李无言护在身前马背上,一手控缰,另一只手则时刻按在弟弟腕脉处,密切关注着他体内那被暂时安抚、却依旧暗流涌动的混沌之力。太极玉佩的光芒在夜色中微弱而稳定,如同一盏不灭的心灯。
张道士骑着他的瘦毛驴,嘴里不再哼唱小曲,反而难得地沉默着,时不时掏出那个酒葫芦灌上一口,目光警惕地扫视着道路两旁黑黢黢的山林阴影。经过方才一战,他显然也收起了几分玩世不恭,深知幽冥教的追杀绝不会停止,下一次来的,恐怕就是真正棘手的硬点子了。
“喂,李兄,”沉默良久,张道士忽然开口,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有些飘忽,“方才多谢了。要不是你及时出手逼退那穿紫衣服的龟孙,道爷我虽然不至于栽了,但也得费老大劲。”
李逍遥微微摇头:“道爷客气了,若非你出手震慑,我等也难以脱身。”他顿了顿,终究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道爷方才所施展的,可是龙虎山正一教的‘金光神咒’?”
张道士嘿嘿一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含糊道:“天下道门,源流纷杂,有点相似的手段不奇怪。再说了,技多不压身嘛,道爷我走南闯北,总得学几手保命的绝活不是?”
他又开始习惯性地打太极,显然不愿深谈自己的来历。
李逍遥知道问不出结果,便转而问道:“那道爷之前所言‘以毒攻毒’,又是何意?莫非洞庭湖有何特殊之物或之法,能克制无言体内的幽冥之力?”
这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张道士摸了摸下巴,沉吟道:“这个嘛……说来话长。简单来说,你弟弟体内那玩意儿,是至阴至邪的幽冥意志碎片,与混沌本源之力以及他自身魂魄扭曲纠缠,已成痼疾。寻常的纯阳之力,要么像你那玉佩,只能被动防御,要么强行冲击,很可能先把他本就脆弱的魂魄给冲散了。”
他看了一眼李无言,继续道:“所以,得用点特别的法子。洞庭湖那边,这次因为那劳什子‘幽冥秘录’的破事,鱼龙混杂,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其中,不乏一些常年跟阴邪鬼物、尸煞毒蛊打交道的旁门左道之辈。这些人手里,有时候会有些意想不到的偏门玩意儿。”
“比如呢?”李逍遥追问。
“比如……某种产自极阴绝地的‘蚀魂幽莲’?”张道士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彩,“那玩意儿对常人来说是剧毒,能侵蚀魂魄,但其性极寒,与幽冥死气颇有相似之处。或许……能以之为引,将你弟弟魂魄深处那幽冥意志碎片‘诱’出来一部分?当然,这只是道爷我的一个猜想,风险极大,一个控制不好,可能就是雪上加霜。”
蚀魂幽莲?诱出幽冥意志?
李逍遥听得心惊肉跳。这法子听起来就极其凶险,简直是在刀尖上跳舞!但张道士的分析却不无道理,常规方法确实难以解决无言体内那根深蒂固的邪物。
“此法……道爷有几分把握?”李逍遥声音干涩。
“半分把握都没有。”张道士回答得干脆利落,“都说了是猜想嘛。所以得先找到那玩意儿,再找机会试试。成不成,看你弟弟的造化,也看道爷我的手段。”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你也别太担心,道爷我虽然喜欢冒险,但还是很惜命的,没六七成以上的生机,不会轻易动手。到时候见机行事吧。”
话虽如此,李逍遥的心却依旧高高悬起。这古怪道士行事莫测,他的“六七成生机”恐怕也与常人理解的不同。
但眼下,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抵达洞庭湖再说。
两人不再多言,默默赶路。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晨曦驱散了寒意,官道上逐渐出现了零星的车马和行人,他们才在一处路边的溪流旁停下稍作休息。
李逍遥仔细检查了李无言的情况,喂他服下苏月儿准备的药液,又运功帮他梳理了一下略微躁动的气血。张道士则在一旁打坐调息,恢复昨夜消耗的元气。
日上三竿,两人正准备再次上路时,官道后方传来一阵沉闷整齐的马蹄声和车轮滚动声,还夹杂着嘹亮的吆喝声。
只见一支规模不小的镖队正迤逦行来。队伍前方,数名精悍的镖师骑着高头大马,眼神锐利地扫视着道路两旁。中间是十几辆驮着沉重货物的骡车,车辆上插着一面绣着“威远”二字的大旗。队伍后方还有不少步行的趟子手和伙计。
这是一支标准的走镖队伍,看其规模和镖师的精气神,这家“威远镖局”在江湖上应当颇有实力。
李逍遥与张道士将马和毛驴牵到路边,让开道路。
镖队缓缓从他们面前经过。为首的一名络腮胡镖头目光扫过李逍遥和张道士,在李逍遥那柄用布裹着的长剑和张道士那不合时宜的道袍上略微停留,微微点头示意,并未多言,显得颇为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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