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圣殿深处,第二重试炼“心魔之境”的光幕如墨汁般浓稠,将萧炎周身三丈范围彻底笼罩。周遭的混沌气流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的黑暗,唯有萧炎身上偶尔爆发的冰火之力,在黑暗中划出一道道扭曲的光痕,如同濒死之人最后的挣扎。
“吼——!”
一声蕴含着无尽痛苦与暴戾的嘶吼,从萧炎喉咙深处炸开。他周身的冰火本源此刻已然失控,赤色的太阳之火与幽蓝的太阴之冰不再是相互制衡的态势,而是如同两条失控的巨龙,在他体内疯狂冲撞、撕裂。赤色火焰灼烧着他的经脉,留下一道道焦黑的伤痕,幽蓝寒冰则冻结着他的神魂,让他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骨的寒意。他手中的赤金星辰枪早已脱手,枪身插在不远处的混沌岩石上,枪尖不断滴落着混合着冰火之力的精血,发出“滋滋”的灼烧声。
萧炎的双目此刻布满了血丝,原本清澈的眼眸被一层猩红所覆盖,瞳孔深处,一幅幅毁灭的幻象正在疯狂上演——
那是诸天星辰在他眼前一颗颗炸裂,璀璨的星光化为漫天灰烬,无数生灵在冰火交织的洪流中哀嚎、陨落;洪荒大地开裂,鸿蒙宗的山门在他的力量冲击下崩塌,玄空长老满身是血地挡在他面前,却被他失控的“冰火星辰刺”洞穿胸膛,临终前眼中满是失望与痛心;萧熏穿着她最爱的月白色长裙,站在一片废墟之中,泪水模糊了她的脸颊,对着他伸出手,却被他周身的冰火之力反噬,身形一点点化为光粒消散,只留下一句带着无尽遗憾的低语:“哥,你忘了我们的约定吗?”
“不——!”
萧炎猛地抬手,想要抓住那消散的光粒,却只抓到一片虚无。幻象中的画面太过真实,真实到让他分不清虚幻与现实。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玄空长老体温的流逝,能闻到萧熏消散时空气中残留的太阴花香,能听到那些陨落生灵的哀嚎在他耳边不断回响。
“力量……只要拥有更强的力量,就能守护一切……”一个冰冷而蛊惑的声音在他神魂深处响起,如同寂灭之力的低语,“毁灭那些阻碍你的存在,毁灭那些让你痛苦的根源,你就能成为永恒的主宰,再也不会失去任何东西……”
“没错……毁灭……”萧炎的眼神变得更加猩红,周身的冰火之力愈发狂暴,甚至开始侵蚀他的神魂,“只要毁灭所有威胁,就能守护我想守护的人……”
他缓缓抬起右手,赤色的火焰与幽蓝的寒冰在掌心凝聚,形成一颗不断膨胀的能量球。能量球所过之处,周围的混沌岩石瞬间化为齑粉,连空间都出现了细微的裂痕。显然,他已经被心魔蛊惑,即将在幻境中彻底失控,甚至可能引爆自身本源,在这心魔之境中陨落。
而在光幕之外,萧熏、凌云、星曜、墨辰四人正焦急地注视着。光幕之上,清晰地倒映出萧炎陷入幻境的画面,当看到萧炎即将对幻象中的萧熏出手时,萧熏的心脏猛地一缩,泪水瞬间湿润了眼眶。
“萧炎!”她失声呼喊,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你醒醒!那不是真的!”
可光幕如同一个无形的屏障,将她的声音隔绝在外,萧炎根本无法听到。
星曜握紧了拳头,周身太阳本源之力蠢蠢欲动:“不行,我得进去帮他!再这样下去,他会被心魔吞噬的!”
“等等!”凌云急忙拉住他,眉头紧锁,“心魔之境只能靠自身突破,外力介入不仅没用,还可能引发幻境反噬,让他的情况更加严重!”
“那怎么办?”墨辰推了推鼻梁上的法则探测器,屏幕上显示萧炎的神魂波动已经濒临崩溃,“他的本源之力正在快速流失,神魂侵蚀度已经超过七成,最多还有一炷香的时间,他就会彻底迷失!”
萧熏没有说话,她的目光紧紧锁定着光幕中的萧炎,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她知道,此刻的萧炎比任何人都要痛苦,他一直背负着“道尊之子”的光环,承受着所有人的期待,内心深处却藏着对失去的恐惧。正是这份恐惧,让心魔有了可乘之机。
“我相信他。”萧熏深吸一口气,声音虽然带着哽咽,却异常坚定,“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会被毁灭欲支配的人,他心中的守护之心,比任何人都要强烈。”
她说着,缓缓抬起左手,掌心之中,一面古朴的铜镜缓缓浮现。铜镜直径约有三尺,镜身刻满了繁复的太阴符文与轮回道纹,镜面如同最纯净的月光,散发着柔和而圣洁的光晕——正是平心娘娘赠予她的太阴轮回镜,此刻已然在混沌圣殿的试炼中,融合了部分混沌本源,威力更胜往昔。
“太阴轮回镜,映照神魂,破除虚妄,唤醒本心!”萧熏口中念念有词,周身太阴本源之力源源不断地注入铜镜之中。她的发丝无风自动,月白色的裙摆猎猎作响,周身散发出的太阴之力,如同一片温柔的海洋,将整个心魔之境的光幕都包裹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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