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废墟中，气氛因那枚安静悬浮在沈青岳掌心、散发着柔和金芒的天使之卵而显得有些微妙。
听到沈青岳那带着一丝不确定的语气，欧阳灵儿眨了眨还带着些许虚弱的大眼睛，好奇地问道：“青岳哥哥，你……真的是第一次使用这种‘奴隶契约’吗？”
沈青岳点了点头，目光依旧停留在金卵上，解释道：
“没错。即便是在弱肉强食、规则更为直接的修仙界，这种‘奴隶契约’也属于极其偏门甚至被大多数正道修士所不齿的禁术。
通常来说，‘主仆契约’已经足够控制灵宠，其生死皆在主人一念之间，根本无需担心背叛问题，何必多此一举，行此绝灭灵性之事？”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追忆，“而且，这‘奴隶契约’据传是某个惊才绝艳却又走入极端的魔尊所创，本意是为了制造绝对忠诚、无惧生死的战争机器。
可惜，这法门还没来得及大规模流传开来，那位魔尊便因行事过于酷烈，惹了众怒，被……嗯，总之是被剿灭了。连带着这门契约之术也几乎失传，鲜少有人知晓，更别提使用了。”
欧阳灵儿若有所思，随即又想到一个问题，指着那天使之卵问道：
“青岳哥哥，我听说天使之卵必须在特定的天使转生池中，依靠池水中蕴含的庞大神圣能量才能孵化。现在它在你手里，失去了转生池，还能孵化吗？”
“这个简单。”
沈青岳淡然一笑，似乎并不觉得这是个难题，“所谓的孵化，本质上不过是一种能量的灌注与催化，使其核心从沉寂中苏醒，重塑形体罢了。转生池能做到的，我未必做不到。”
说罢，他抬起另一只手，掌心向上，意念微动。
只见他指尖萦绕起淡淡的、蕴含着难以言喻生机与道韵的翠绿色光华，随即，三滴如同翡翠般剔透、散发着沁人心脾清香的液体缓缓凝聚而出——这正是他识海中那株金台古树在自我修复过程中，偶尔析出的、蕴含着一丝本源生机的宝贵灵液！
沈青岳小心翼翼地将这三滴翠绿灵液引导向掌心的天使之卵。
灵液触碰到金色卵壳的瞬间，仿佛水滴融入海绵，瞬间便被吸收殆尽！
嗡——！
天使之卵猛地一震，散发出的金色光芒骤然变得强烈而稳定，不再闪烁。
更令人惊异的是，在那原本布满神圣纹路的金色卵壳表面，竟然开始自行浮现出一些全新的、更加复杂玄奥的纹路！
这些纹路并非西方魔法阵的样式，反而充满了东方特有的古朴、自然与玄妙意境，隐隐与天地大道相合，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道韵”！
“这是……？”
欧阳灵儿感受到那纹路上传来的、与她所知任何力量体系都截然不同的气息，不由得惊呼出声。
那气息古老、苍茫，带着一种包容万物、衍化天地的意味，与天使本身纯粹的光明圣洁之感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融合在了一起。
沈青岳看着卵壳上的变化，眼中也闪过一丝讶异，随即了然，解释道：
“嗯，这倒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没办法，签订那种最深层次的灵魂契约，需要以我的本源精血为引。而我的精血……并非寻常修士的精血，是曾经登临仙帝之位、触及大道本源后淬炼出的精血。”
他语气平淡，却说着足以震动诸天万界的事实，“这滴精血蕴含的位格与道则太高，几乎在契约成立的瞬间，就强行冲刷、改造了这只天使的核心本质，引导她向着更高层次的生命形态‘进化’了。
所以，她现在表面上看或许还是天使的形态，但其内在的生命本源和力量根源，已经不能算是纯粹的天使了，更像是一种……融合了东方仙道特质的的全新物种。”
“仙帝……”
欧阳灵儿喃喃重复着这个陌生的词汇，虽然不太明白具体意味着什么，但能从沈青岳那平淡却自带威严的语气中，感受到那绝对是超越了凡俗想象的至高存在。
她看向沈青岳的眼神中充满了崇拜与信赖，“怪不得青岳哥哥你这么厉害！”
沈青岳看着她那毫无保留的信任目光，忍不住笑了笑，带着点戏谑反问：
“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仙帝转世这种话，听起来不是很像骗小姑娘的吗？”
欧阳灵儿却用力摇了摇头，眼神坚定而执着，语气认真得近乎宣誓：
“无论青岳哥哥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永远相信！即使……即使未来你真的如那个天使所说，成为了毁灭世界的大魔王，我也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站在你身边！无论你要做什么！”
听到这近乎偏执的告白，沈青岳心中微微一震，看着她清澈而坚定的眼眸，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他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傻丫头……” 他原本计划着找个合适时机与她解除那略显儿戏的婚约，让她能拥有更自由的人生选择。
但看着她此刻的眼神，听着她这番话语，沈青岳发现，这个打算似乎变得越来越难以执行了。这丫头，从小到大，认定的事情就从未改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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