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流的居所藏在仙舟僻静角落,青瓦白墙映着云雾,院里种着几株素白的琼花,风一吹便簌簌落下,添了几分清寂。
推开门,屋内陈设极简,只有一张案几、两把木椅,墙面上挂着一柄擦拭得锃亮的配剑,正是匠人为她良心打造的武器。
亚当随她进屋,玄色衣袍扫过冰凉的地面。
他径直站在窗边,望着院外缭绕的云雾,指尖依旧无意识地摩挲着骰子吊坠。
镜流倒了杯清茶放在他手边,声音褪去了剑首的威严,多了几分平和。
“这座房子,是我晋升剑首后才置办的,本想着有空时能寻回你,却没想到……再见是这般模样。”
亚当没有回应,也没有动桌上的茶,只是望着窗外,像一尊沉寂的雕像。
虚无的气息在他周身轻轻流转,与屋内的清雅格格不入。
镜流也不在意他的沉默,自顾自说完近况,便抬手拿起案几上的令牌,转身走向门口。
“仙舟丹鼎司藏着各族奇药,历代医师钻研百草与仙术,或许能找到缓解虚无侵蚀的法子。”
她的脚步顿在门边,回头深深看了他一眼,眼底满是坚定:“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回”
“你不可以离开,你也不能离开,我也不会让你离开”
“无论能不能找到良药,我都不会让虚无彻底吞噬你。”
说完,她不再多言,推门而出,银白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道路上。
屋内只剩亚当一人,他缓缓转过身,目光扫过屋内简单的陈设,最终落在那杯尚有余温的清茶上。
玄色衣袍上的鎏金彼岸花微微流转,绝望与纯美的气息交织着,在寂静的屋内弥漫开来。
他没有动那杯茶,只是重新走向窗边,望着镜流离去的方向,眼罩下的目光晦暗不明,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院外的琼花依旧在落,清茶的香气渐渐消散,屋内只剩骰子偶尔发出的轻响,在空荡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屋内的寂静突然被打破时,亚当正望着院外的琼花出神。
先是指尖的骰子吊坠猛地发出一声尖锐的咔哒声,紧接着,玄色衣袍上的鎏金彼岸花纹路骤然亮起。
猩红的光点从衣料下争先恐后地涌出。
转瞬之间,他的肩头、手臂、甚至露在衣外的脖颈,都爬满了鲜活的彼岸花。
花瓣殷红如血,花茎缠绕着纯美命途的柔光,却又透着蚀骨的绝望。
明明开得绚烂至极,却在盛放的下一瞬便急速枯萎,化作细碎的红屑,簌簌落在地面。
红屑落地的瞬间,院外突然卷起狂风,清雅的琼花被尽数卷落,泥土里疯狂钻出密密麻麻的彼岸花。
花茎拔节的脆响此起彼伏,殷红花瓣层层舒展,如凝血般艳得灼眼,非但没有半分凋谢之态。
反而在纯美与绝望交织的气息中愈发鲜活,铺成一片无边无际的猩红花海。
浓烈的花香裹挟着虚无的凉意弥漫开来。
原本升腾的白烟却在花海盛放的刹那急速退散,如被猩红吞噬般消失无踪。
天光重新洒落,透过花叶间的缝隙,在地面投下斑驳的血色光影。
亚当静立在花海中央,玄色衣袍上爬满的彼岸花与院中的花海连成一片,仿佛他本身就是花海的根脉。
指尖的骰子吊坠转动不停,咔哒声密集如低语,与突然响起的问答声缠绕在一起。
“要做什么?”
声音空洞无依,分不清是从他喉间溢出,还是归寂在低语。
“毁灭。”
回应同样冰冷,像淬了虚无的寒刃,刺破花海的静谧。
“毁灭什么?”
“心。”
一个字轻得像风,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决绝,院中的彼岸花似有感应,花瓣震颤着,滴落细碎的猩红露珠。
“要麻木吗?”追问中掺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挣扎,像是本能与意志在拉扯。
“要痛楚。”回应没有丝毫犹豫,带着近乎偏执的清醒,花海的颜色又深了几分,仿佛在吸食这份痛楚。
“然后呢?”
“再毁灭。”
最后三个字落下时,亚当周身的纯美命途之力骤然迸发,与绝望气息交织着涌入花海。
殷红的彼岸花瞬间攀爬上屋檐、窗台,将整座小院都裹进一片猩红之中。
他眼罩上的彼岸花亮得刺眼,指尖的骰子终于停下转动,却在寂静中,隐隐透出更浓重的虚无气息。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镜流带着丹鼎司的医师匆匆归来。
刚推开门,便被满院铺天盖地的猩红花海惊得驻足,目光骤然锁定在花海中央的亚当身上,眼底满是惊疑与焦灼。
镜流的脚步声在猩红的花海上踩出细碎的声响。
她快步走到亚当面前,银白发丝下的脸色满是焦灼:“亚当,刚才发生了什么?这些彼岸花……”
亚当抬眸看了她一眼,眼罩上的彼岸花依旧刺眼,声音平淡得没有一丝起伏:“不知道。”
简单三个字,堵得镜流一时语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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