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育良那句“按原计划继续推进”,如同给紧绷的弓弦又加了一分力。祁同伟知道,没有退路了。这已不仅仅是抓捕一个“九爷”,而是他与高育良这个政治共同体,对盘踞在汉东阴影中的旧势力发起的总攻。成,则前路坦荡;败,则万劫不复。
专案组的会议室内,烟雾缭绕。祁同伟站在案情板前,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核心成员的脸。经过内部清洗和调整,留下的,要么是他的嫡系,要么是暂时看不出问题的“沉默者”。
“根据最新情报,‘九爷’团伙与境内的资金纽带,已经基本清晰。”祁同伟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金属般的质感,敲打在每个人心上,“下一步,收网。目标,锁定资金链条上的关键节点人物,以及……所有试图阻挠办案、内外勾结的涉案人员。”
他没有点名那位老领导的子侄,但在场稍微敏感些的人都心知肚明。气氛凝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行动命令迅速下达。各小组如同上紧发条的齿轮,开始高速运转。监控、布控、技术侦查……一切都在隐秘而高效地进行。
然而,就在祁同伟准备签发对几个关键账户进行冻结和对相关人员进行控制的法律文书时,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如同冰水浇头——专案组设置在厅里证物室的、用于存放部分原始票据和外围证据的保险柜,深夜遭人技术开启,内部文件被翻动,虽然核心证据因祁同伟早有防备并未存放在此,但这一行为本身,传递出的信号极其危险!
内部的黑手,不仅存在,而且已经猖狂到了直接触碰核心区域的地步!这是在示威,也是在寻找可能存在的、能置他于死地的“疏漏”!
祁同伟勃然大怒,但怒意只是一闪而过,随即化为更深的冰寒。他亲自督导内部调查,所有接触过证物室钥匙、知晓密码的人员都被列为怀疑对象。调查进行得雷厉风行,但结果却指向了一个因家庭变故近期情绪低落、有重大嫌疑却“意外”留下明显破绽的普通内勤民警。
一个弃子。
祁同伟看着那份漏洞百出的内部调查报告,嘴角只有冷笑。对方丢车保帅,断尾求生,动作干净利落。但他知道,真正的内鬼,还隐藏在更深的地方,正用更加阴冷的目光注视着他。
不能再等了!必须立刻行动,在对方发动更致命的攻击之前,打出所有的牌!
他不再犹豫,签署了冻结账户和控制人员的命令。同时,他通过那条绝密渠道,向高育良传递了最后的信息:“内鬼未清,恐生变故,请求立即启动对目标人物的控制措施。”
他在赌,赌高育良能顶住随之而来的巨大压力,在他将证据链彻底砸实之前,为他争取到最关键的时间。
命令下达的当天下午,汉东政坛如同发生了一场悄无声息的地震。数家与那位老领导子侄关联的公司账户被冻结,其本人以及在资金链条上扮演重要角色的几名商人,被“猎狐”专案组带走“协助调查”。
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瞬间传遍了某个特定的圈子。
反击,来得迅疾而暴烈。
第一个打电话来的,是那位老领导本人,电话直接接到了祁同伟的办公室,声音不再是会议室的阴沉,而是带着一种濒临失控的咆哮:“祁同伟!你想干什么?!无法无天!立刻放人!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祁同伟拿着话筒,语气恭敬却寸步不让:“老领导,我们是在依法执行公务,请您理解。如果您对办案程序有异议,可以通过合法途径反映。”
“你……!”电话被狠狠摔断。
紧接着,是来自省委、省政府数个要害部门领导的“关切”电话,语气或委婉或严厉,中心意思只有一个:立即放人,消除影响。
祁同伟一律以“案件正在侦办,详情不便透露”为由,顶了回去。
压力,如同海啸般从四面八方涌来,试图将他这艘看似坚固、实则孤立无援的小船拍碎在礁石上。他能感觉到,整个公安厅大楼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这里,同情、担忧、幸灾乐祸、冷眼旁观……
就在他几乎要被这无形的压力压得喘不过气时,高育良的电话打了过来,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异常坚定:“顶住!我已经向省委主要领导做了汇报。现在谁打招呼,就是在干扰办案!证据!我要的是铁证!尽快把口供拿下来!”
高育良扛住了第一波最凶猛的反扑!祁同伟精神一振:“是!”
他亲自坐镇审讯室。面对那位养尊处优、起初还趾高气扬的老领导子侄,祁同伟没有拍桌子瞪眼,只是将一份份冰冷的银行流水、关联合同、以及他与东南亚商会副会长的通讯记录,平静地摆在他面前。
“解释一下,这五百万,为什么经过三个空壳公司,最终到了他的账户?”
“这笔文物出口的报关单,货品描述与实际价值严重不符,谁帮你操作的?”
“‘九爷’这个名字,你听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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