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这太冒险了!那玩意儿能量多暴烈你不是不知道!万一出点岔子,这房子都得让你拆了!”
“不会有万一。”陈渡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
“我会控制量。柳姑娘,可否请你在一旁护法?如果发现我的气息有失控的迹象,……”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请尽力阻止我。”
他没说“阻止”的具体方式,但三人都明白,那很可能意味着非常手段。
柳七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眸子里看不出情绪。
几秒后,她微微颔首:“可以。报酬另计。”
张九斤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嘟囔着“疯子,都是疯子”。
然后认命般地开始挪动屋角的麻袋,尽量清出一片稍微空旷点的区域,自己也躲到了最远的墙角,一副随时准备破门而逃的架势。
陈渡盘膝坐在硬板床中央,最后看了一眼手机积分栏那1850的数字,然后将其关闭。
他取出那枚暗红色的尸王心核,置于掌心。
冰冷的触感瞬间蔓延开来,左眼窝的灼热感陡然加剧,仿佛饿狼见到了血肉。
他闭上眼睛,摒弃杂念,努力回忆着之前那微弱的气流在体内运行的模糊感觉。
试图用自己的灵性去引导,去包裹那心核中蕴含的,磅礴而阴冷的能量。
过程比想象中更加艰难和痛苦。
他的灵性如同涓涓细流,而心核的能量却如同奔腾的冰川。
每一次尝试接触,都像是细流撞上了万载寒冰,不仅无法撼动分毫。
反而自身被冻得几乎凝固,灵魂传来刺骨的寒意和针扎般的剧痛。
汗水迅速从额头渗出,沿着苍白的脸颊滑落。
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牙关紧咬,发出咯咯的声响。
不行!太慢了!照这个速度,别说三天,就是三十天也未必能吸收多少!
焦虑和急切如同毒火般灼烧着他的理智。
就在他几乎要被那阴寒能量反噬得意识模糊时——
左眼窝深处,那枚一直安静蛰伏,只是不断散发灼热感的傩戏之瞳,猛地跳动了一下。
仿佛沉眠的凶兽,终于被外界的美味所惊醒。
一股远比陈渡自身灵性强大、霸道,且带着一种古老蛮荒气息的吸力,猛地从左眼深处爆发出来。
这股吸力并非针对陈渡自身,而是精准地锁定了掌心那枚尸王心核。
“嗡——!”
心核猛地一震,表面那些血管般的纹路骤然亮起,内部粘稠的暗色血液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流转。
一股精纯至极、却也更加狂暴阴冷的能量洪流,被强行从心核中抽取出来。
化作一道肉眼不可见、却能被清晰感知的灰黑色气流,猛地冲向陈渡的左眼。
“呃啊——!”
陈渡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苦嘶吼!
这根本不是引导和吸收,这简直是掠夺!是鲸吞!
那股被强行抽取的能量洪流,虽然绝大部分都被傩瞳贪婪地吞噬吸收,但仍有一小部分不可避免地溢散出来,冲入他的四肢百骸。
这股力量过于庞大,过于暴烈。
他感觉自己的经脉像是被无数冰冷的刀片寸寸刮过,又在瞬间被极寒冻裂。
血液仿佛要凝固,骨头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灵魂像是被扔进了绞肉机,每一次能量的冲刷都带来近乎解体的剧痛。
他的身体表面,皮肤下的血管根根凸起,呈现出一种不祥的青黑色,如同蛛网般蔓延。
冰冷的寒气从他毛孔中渗出,在身周形成一层薄薄的白霜。
“陈老弟!”张九斤吓得失声惊呼,差点从墙角跳起来。
柳七眼神一凝,上前一步,纤手一翻,指尖已然夹住了几枚细如牛毛、闪烁着幽蓝光泽的蛊针。
她紧紧盯着陈渡的状态,似乎在判断他还能撑多久,何时需要强行中断这个过程,即使那可能会对陈渡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陈渡的意识在无边的痛苦中浮沉,几乎要彻底迷失。
他全靠一股不甘的意志死死支撑着。
不能停!停下就是前功尽弃!停下就可能永远失去这个机会!
他能感觉到,左眼的傩瞳在疯狂吞噬能量的同时,也在反馈出一丝丝精纯了许多,温和了许多的能量。
反哺给他的身体和灵魂,勉强吊住他不至于立刻崩溃。
这是一种极其危险的平衡。
傩瞳是主导,他反而成了被动的承受者和微不足道的分润者。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掌心中,那枚尸王心核的光芒明显暗淡了一丝,体积似乎也微不可察地缩小了一点点。
左眼传来的吸力终于开始减弱,最终缓缓停止。
那股肆虐在体内的狂暴能量洪流也逐渐平息下来,残留的寒气依旧刺骨,剧痛依旧存在,但至少不再是那种即将被撑爆撕裂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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