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剥离、净化、融合一丝,林凡的道基便凝实一分,对自身力量的掌控也清晰一分,甚至能感觉到,道基的“质地”在发生某种玄妙的变化,变得更加坚韧、通透,与混沌元婴、“归墟之心”碎片的联系也更加紧密。这是一种破而后立,浴火重生般的淬炼。
时间一点点过去。静室内的空气仿佛都因林凡体内那场微观而激烈的“战争”而变得凝滞。他体表时而蒸腾起淡淡的灰黑寒气,随即被混沌光晕驱散;时而散发出纯净的玉色光泽,那是道基被修复强化的体现。
清漪按时送来午间的灵膳,在门口感受到室内那股令人心悸的磅礴道韵与隐隐的压迫感,没敢打扰,轻轻放下食盒便悄然退去,并立刻将此间异状禀报了寒璃长老。
寒璃很快赶来,在门外静立感知片刻,冷峻的脸上闪过一丝惊容,随即化为凝重。她挥手布下一层隔音与防护禁制,亲自守在门外,禁止任何人靠近。
“以身为炉,重炼道基……引动‘归墟’至高道韵……此子胆魄与掌控力,实在惊人。” 寒璃心中暗忖,对林凡的评价,不禁又拔高了几分。这等凶险之事,即便在玄冰宫历代典籍记载中,成功者也寥寥无几,无一不是心志坚韧、福缘深厚之辈。
室内的林凡,对门外之事毫无所觉。他已完全沉浸在道基重塑的玄妙过程之中。痛苦依旧,但随着魔毒被一点点炼化清除,一种难以言喻的轻松、通透、强大之感,开始自道基最深处涌现。仿佛卸下了万钧枷锁,拂去了明镜尘埃。
当最后一缕顽固的灰黑色毒丝,在混沌道韵的包裹下彻底消融,其中最后一点属于林凡自身的纯净本源被剥离、净化、回归的刹那——
“嗡——!”
林凡丹田之内,混沌元婴猛然睁开双眼,眼中混沌光芒流转,仿佛有开天辟地、星云生灭的景象一闪而逝!元婴身形似乎隐隐涨大了一丝,气息变得更加浩瀚深邃。其下的混沌剑胚,也发出欢快的清鸣,旋转速度加快,吞吐的剑气更加精纯凌厉。
而那道基,此刻已焕然一新!不再是简单的承载之物,而是通体流转着温润如玉、又暗蕴混沌星芒的光泽,坚固无比,道韵天成,与元婴、剑胚、乃至那枚“归墟之心”碎片,都形成了一种完美和谐的共鸣与循环。一种圆融无碍、生生不息的感觉,充盈林凡全身。
不仅如此,在炼化魔毒、重塑道基的过程中,林凡对“归墟”道韵的理解,也有了质的飞跃。他不仅明白了“归墟”作为“终结”与“起点”的一体两面,更触摸到了一丝“以归墟定秩序,以混沌演万法”的玄妙门槛。这对他日后修炼“太虚化生诀”,融合“心剑”与其他剑道,乃至运用“归墟之心”碎片,都有着不可估量的好处。
“呼……”
林凡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这口气息绵长悠远,其中隐隐带着一丝混沌色泽,出口后竟凝而不散,在静室中盘旋数周,才缓缓融入天地灵气之中。
他缓缓睁开了眼睛。眸中神光内敛,清澈深邃,如同蕴含星空。脸上虽仍有几分失血的苍白,但那股自内而外的虚弱与沉疴之气,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洗尽铅华、返璞归真的沉静与隐隐的威严。
他轻轻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奔腾如江河、却又如臂使指的澎湃真元,以及那道基重塑后带来的、前所未有的扎实与强大之感。伤势,至此才算真正痊愈!而且,因祸得福,修为比受伤前更加精进,对“道”的领悟,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吱呀——”
静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寒璃长老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仔细打量了林凡几眼,冷硬的嘴角似乎极细微地动了一下。
“恭喜林小友,道基重塑,伤势尽复。” 寒璃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但话语中的认可之意却很明显。
“有劳寒璃长老护法。” 林凡起身,郑重一礼。他虽在入定中,但元婴神识敏锐,能感觉到门外有人守护,且布下了禁制。
“分内之事。” 寒璃侧身让开,“宫主已知晓你出关,命你恢复后,前往‘玄冰殿’偏殿一见。关于星图、碎片运用,以及……南荒传来的最新消息。”
南荒消息?林凡心中微微一紧。难道是青云宗出了什么事?
“晚辈这便前往。” 他不敢耽搁。
寒璃点点头,转身引路。
林凡跟在寒璃身后,走出这间居住了近一月的静室。外面是玄冰宫内部清冷而恢弘的廊道,四壁由万年玄冰砌成,雕刻着古老的剑纹与雪景,灵气氤氲。偶尔有身着白衣的玄冰宫弟子路过,见到寒璃长老,皆恭敬行礼,目光落在林凡身上时,则充满了好奇与探究,但并无恶意。
穿过数重殿宇与廊桥,来到一处相对幽静的偏殿。殿内陈设依旧简洁,唯有一张冰玉长案,几张冰椅。冰魄仙子已端坐于主位,面前摊开着那卷星图,以及几枚玉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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