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翼翼地穿行在大殿的冰封废墟之中,循着“冰心剑令”与“青云剑魄”越来越清晰的共鸣指引,向着大殿最深处走去。
沿途,他又看到了更多大战的痕迹。墙壁上深深的剑痕,地面上恐怖的裂坑,以及一些被强大力量彻底湮灭、只留下淡淡阴影的区域……一切都诉说着当年的惨烈。
终于,他来到了大殿的最深处。
这里,是一座相对完整的高台。高台由九级晶莹剔透的冰玉台阶垒成,台阶之上,摆放着一张巨大的、完全由某种林凡从未见过的、散发着七彩流光的“混沌冰晶”雕琢而成的……王座。
王座造型古朴厚重,扶手与靠背之上,雕刻着日月星辰、山川河岳、以及一柄贯穿天地的巨剑图案,散发着一股统御万方、凌驾众生的无上威严。然而,此刻这王座之上,却空空如也。唯有一层淡淡的、仿佛由最纯净的“道”所化的冰蓝色光晕,笼罩着王座,其中隐隐有一枚拳头大小、不断变幻形态、仿佛由无数细微剑道符文构成的奇异“光茧”在缓缓沉浮。
那“光茧”散发出的波动,与“冰心剑令”、“青云剑魄”的共鸣,在此刻达到了顶点!正是冰魄仙子所说的“印记”!
而在王座之前,高台之下,单膝跪地,以手中一柄断裂的冰晶长剑支撑着身体,保持着朝向王座行礼姿态的,是一具身披残破冰甲、早已化为冰雕的……女子身影。
这女子冰雕,即便死去万载,容颜被冰霜覆盖,依旧能看出其绝代风华。她眉宇间凝聚着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又带着一丝深入骨髓的疲惫与……决绝。她身上的冰甲,样式与冰魄仙子所穿有几分相似,却更加古老华丽,破损处露出内里如冰玉般的骨骼,显然生前修为通天。她手中的断剑,即便只剩下半截剑身,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芒与剑意,剑柄处,赫然刻着两个古篆小字——“寒璃”。
玄冰宫开派祖师,寒璃元君!这具冰雕,竟是其遗蜕?或者说,是其陨落后,道体与剑意所化的不灭印记?
林凡心中震撼,对着寒璃元君的遗蜕,郑重地躬身一礼。无论对方目的如何,其身为上古大能,曾为守护此界而战,便值得尊敬。
礼毕,他将目光投向王座之上的那枚“光茧”。按照冰魄仙子所言,需以“心剑”沟通,引动“印记”。
他不再犹豫,盘膝坐于高台之下,与寒璃遗蜕相对。闭目凝神,将全部心神沉入识海,“心剑”光芒大放,化作一道纯粹无形的意念之剑,缓缓探向那王座上的“光茧”。
“心剑”意念触及“光茧”的刹那——
“轰——!!!”
仿佛开天辟地般的巨响,在林凡识海中炸开!无穷无尽的信息、画面、意念、道韵,如同决堤的星河,汹涌澎湃地涌入他的神魂!
他“看”到了!不是通过眼睛,而是灵魂的直接共鸣与灌注!
他看到了一个辉煌璀璨的上古时代。天地灵气如潮,大能辈出,万族昌盛。看到了那位风华绝代、剑道通神的女子——寒璃元君,于此北地极寒之处,开辟道场,创立玄冰宫,以无上寒冰剑道,守护一方安宁。看到了她与另一位青袍仗剑、豪气干云的男子——天剑尊者凌霄,于某次席卷诸天的大劫中相遇,并肩作战,结下深厚情谊。他们皆是那个时代最耀眼的星辰,亦是抵抗“九幽侵蚀”的中流砥柱。
画面流转,他看到了“九幽戾皇”的魔影降临,撕裂苍穹,魔念侵蚀万物。看到了凌霄尊者于南荒布下“万剑归宗”大局,斩其分魂,镇于剑冢,自身亦濒临兵解。看到了寒璃元君悲恸不已,却知大局为重,于北地,以自身“玄冰剑魄”为核心,布下“玄冰剑域”,一为加固北地封印,阻隔九幽阴脉渗透;二为……守护凌霄道友拼死送回的一样东西,以及他们共同推演出的、关于彻底解决“九幽之患”、乃至应对那场席卷诸天、被他们称为“终末劫”的更深层灾难的……一线希望与关键线索!
那样东西,便是“光茧”的真正核心——一枚残缺的、仿佛蕴含着“归墟”本源与“创生”之机的奇异晶体碎片!凌霄称之为“归墟之心”的碎片!据他们推测,完整的“归墟之心”,或许便是稳定、掌控,乃至关闭某些不该存在的“归墟之路”,断绝“九幽”与某些更可怕存在对此界侵蚀的关键!亦可能是应对未来“终末劫”的重要依仗!
而他们推演出的线索,指向了“归墟之心”的其他碎片可能散落之地,以及……催动、融合这些碎片,可能需要的特定条件与“钥匙”——那便是身负“天剑”传承与“混沌”道韵,且剑心通明,心怀守护之志的后来者!林凡,便是他们等待了万载的、符合条件的人选之一!
“原来如此……天剑传承的使命,青云祖师的遗泽,玄冰宫的守护……皆源于此!” 林凡心神剧震,几乎难以自持。这信息量太过庞大,牵扯出的秘密,更是远超他之前的所有想象!九幽之患,不过是更深层灾劫的前奏?“归墟之心”?“终末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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