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念是冰魄仙子那清冷而威严的声音,直接响起在林凡感应之中:“林凡小友,本宫冰魄。闻汝剑心通明,得‘天剑’正传,于南荒剑斩群魔,心甚慰之。剑道孤寂,知己难求。此‘冰心剑令’,乃吾玄冰宫信物,亦是一件辅助淬炼剑心、宁定神魂的小玩意儿,对抵御心魔、纯化剑意略有微效,赠予小友,聊表心意。邀约之事,信函中已有详述,望小友出关后,细加斟酌。北地苦寒,然剑意铮铮,或可与小友之道,互为镜鉴。盼有缘一见。”
话语简洁,却直接将东西送到了林凡“面前”,并且再次强调了邀约。
那枚“冰心剑令”的虚影,在林凡心神感应中缓缓旋转,散发出纯净的冰寒之气与一种奇特的、能让人心神宁静、杂念冰消的波动。林凡能感觉到,此物确实不凡,虽只是虚影投射,但其本体定然是一件难得的、针对剑心与神魂的辅助异宝。冰魄仙子这份“薄礼”,可谓送到了点子上。对正在锤炼“心剑”、寻求突破的林凡而言,此物或许真有不小的助益。
但,礼物越重,所图越大。玄冰宫,或者说冰魄仙子,究竟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真的只是“论剑”、“印证”那么简单?
林凡沉吟片刻,心念微动。既然对方已“送”到面前,且宗主也已默许,自己倒不妨回应一下,看看对方反应。他凝聚一丝“心剑”真意,混合着平和的神念,顺着那冰魄剑意传来的微弱通道,缓缓“送”了回去。
“晚辈林凡,谢过冰魄前辈厚赐。前辈美意,晚辈心领。然晚辈闭关未稳,宗门事务未了,北地之行,恐难从命。他日若有机缘,修为有成,或可前往北地,向前辈请教剑道。此令,暂且奉还,待晚辈出关,再行拜领不迟。”
回应不卑不亢,既表达了感谢,也婉拒了即刻前往的邀约,同时点明自己已知晓此事,将来“或许”会去,又将剑令虚影“推”了回去,表明暂时不受此礼。态度明确,留有回旋余地。
那冰寒剑意通道微微波动,似乎没料到林凡回应得如此迅速且果断。片刻后,冰魄仙子那清冷的声音再次传来,听不出情绪:“小友谨慎,亦是应当。此令暂且寄存于青云宗主处,待小友出关,自行决断。盼早日闻小友元婴大成,剑道更进之讯。”
说罢,那冰寒剑意如潮水般退去,消失不见。显然,对方也明白了林凡的态度,不再强求,但留下了“冰心剑令”这个引子。
外界青云殿中,寒璃长老似乎得到了宫主的传讯,不再多言,与青云真人又客套几句后,便告辞离去。一场暗藏机锋的来访,暂告段落。
林凡收回附着于剑魄的心神,眼中若有所思。玄冰宫的举动,印证了他之前的猜测。对方确实对自己,尤其是对自己的“心剑”与“天剑传承”感兴趣,而且似乎有某种明确的意图。这“冰心剑令”恐怕不仅仅是礼物,更可能是一个“标记”或“信标”。
“北地玄冰宫……冰魄仙子……” 林凡默念这个名字。看来,出关之后,除了要应对幽殿的报复、天衍宗的猜忌,恐怕还要分心应付这北地来的“论剑”之约了。不过,这也未必是坏事。与不同剑道高手交流印证,本就是提升剑道的重要途径。只是需万分小心,莫要落入对方算计之中。
将此事暂且记下,林凡重新将心神沉入修炼。然而,经过玄冰宫使者这一番搅动,他原本古井无波的心境,终究是泛起了些许涟漪。那枚“冰心剑令”虚影中传来的、能宁定神魂、淬炼剑心的奇异波动,让他对自身“心剑”的锤炼,有了一些新的想法。
“冰魄剑意,至寒至纯,可冻结万物,亦可淬炼心神。我之心剑,乃意志信念所化,至纯至坚,与这冰寒剑意,似乎有异曲同工之妙。或许……我可以尝试,引一丝这天地间至寒、至静之意,融入心剑淬炼之中,使其更加凝练,更具韧性?”
这个念头一起,便如同种子落入心田。林凡开始尝试,不以自身情绪波动锤炼心剑,而是将心神延伸,尝试感悟这洞天之内,那剑元灵眼中蕴含的、最精纯本源的一丝“宁静”、“肃杀”、“永恒”的剑道意韵,将其想象为一种无形的“寒流”,缓缓“浇铸”在那虚幻的“心剑”雏形之上。
起初并无反应。但林凡并不气馁,一遍遍尝试,心神彻底沉入那种玄妙的感悟之中。渐渐地,他仿佛触摸到了一丝剑道中,关于“静”与“定”的真谛。剑出则雷霆万钧,剑收则万籁俱寂。动与静,杀伐与守护,本就是一体两面。
就在他沉浸在这种感悟中,心神与那“心剑”雏形的联系达到某种空灵契合的刹那——
“咔嚓!”
丹田之中,那枚早已达到极限的太虚金丹,核心处那鸽卵大小的元婴灵光,毫无征兆地,猛然向内一缩!紧接着,一股无法形容的、仿佛生命诞生、星辰初开般的磅礴吸力与浩瀚道韵,自金丹核心轰然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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