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石破天与厉锋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变了!风停了,声寂了,连空气中无处不在的驳杂剑意都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排开、净化。他们仿佛陷入了一片独立于秘境之外的、灰蒙蒙的混沌空间!这片“空间”并不大,只笼罩了他们身周三丈,却将他们与外界彻底隔绝!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能包容一切、又能消融一切的“势”,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让他们的真元运转迟滞,剑意凝涩,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剑……剑意领域?!不对,是雏形!”石破天骇然失色,失声惊呼。他曾在厚土峰一位元婴祖师身上感受过类似的、以自身剑意影响、掌控一方天地的恐怖威能,那是“剑意化形”更高层次的体现!林凡此刻施展的,虽远不如元婴祖师那般完善、浩大,但那种“自成天地”、“我为法则”的韵味,却已有几分神似!这绝非简单的“势”之运用,而是触摸到了“意”之化形的门槛!他才金丹中期啊!
厉锋更是如临大敌,背后长剑“沧啷”一声自动出鞘半尺,发出不甘的嗡鸣,却仿佛被无形之力压制,难以完全挣脱!他感觉自己的剑,在这片混沌领域中,如同陷入了最粘稠的泥沼,每动一分都艰难无比!
“此剑,名曰‘太虚’。”林凡的声音如同从九天之外传来,缥缈而威严。随着他话音落下,那笼罩二人的混沌领域骤然收缩、凝聚,化作一道似有若无、介于虚实之间的灰色剑影,悬浮于林凡掌心之上。剑影缓缓旋转,仿佛蕴含着一个微缩的混沌世界,演化着生灭轮回。
没有惊天动地的杀意,没有凌厉逼人的锋芒。但石破天与厉锋却感觉,自己的一切——真元、剑意、神魂乃至生机,仿佛都被这道缓缓旋转的灰色剑影锁定、吸引,下一刻就要被彻底吞噬、化归虚无!
“不可力敌!”两人心中同时升起这个念头,冷汗瞬间浸透后背。他们毫不怀疑,这一剑若是落下,他们即便不死,也要道基受损,修为大退!
“林师弟!住手!此事是师兄孟浪了!”石破天当机立断,猛地散去周身剑意,沉声喝道,同时身形向后急退。他性格沉稳,虽有不甘,但更知审时度势。林凡此刻展现出的实力与剑道境界,已远超他预料,硬拼绝无好处。
厉锋脸色铁青,眼中闪过一丝屈辱与挣扎,但最终,在那灰色剑影无形的压迫下,他还是咬着牙,缓缓松开了按剑的手,同样向后撤步,表明了态度。执法殿弟子虽傲,但也并非不识时务的莽夫。
林凡见状,掌心那道灰色剑影轻轻一晃,便如泡影般消散无形。笼罩二人的混沌领域也随之散去,周围的一切恢复原状,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但石破天与厉锋额头的冷汗,以及体内依旧有些滞涩的真元,提醒他们刚才并非梦境。
“两位师兄,承让了。”林凡收回手掌,气息平稳,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秘境所得,各凭机缘。若无他事,林某便先行一步了。”
说完,他不再看两人,转身,步履从容地向着秘境出口方向走去。流云剑安静地悬浮在他身侧,仿佛只是最普通的装饰。
石破天与厉锋站在原地,看着林凡远去的背影,脸色变幻不定,最终化作一片复杂。震惊、忌惮、不甘、还有一丝隐隐的……敬畏。他们知道,经此一事,林凡在宗门年轻一代中的地位,将再也无人可以撼动。而他所得的机缘,也注定与他们无缘了。
“太虚剑意……竟已触摸到化形门槛……此子,当真可怕。”石破天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沉声道,“厉师弟,今日之事,你我最好守口如瓶。”
厉锋冷哼一声,没有回答,但眼中神色,已是默认。今日联手逼宫,反被碾压,说出去也是自取其辱。
林凡并未走远,便感知到两人气息远去,显然是放弃了纠缠。他心中并无多少得意,方才看似轻描淡写,实则已动用了对“太虚剑意”的最新领悟,心神消耗不小。石破天与厉锋并非弱者,若是生死相搏,即便能胜,也需付出代价。此刻震慑住他们,是最好的结果。
他一边调息,一边继续前行。丹田之中,那枚混沌剑胚微微震颤,仿佛在回应他方才施展的剑意,与他心神联系更加紧密。有此剑胚在,他孕育本命道剑之路,将一片坦途。
然而,就在他心情稍松,准备寻找一处僻静之地,好好体悟方才战斗所得,并进一步温养剑胚时,怀中那枚得自静虚师太、用于紧急联络的冰蓝色传讯符,突然毫无征兆地变得滚烫,随即砰然碎裂,化作点点冰晶消散!
与此同时,一段急促、模糊、仿佛隔着极远距离传来的神念碎片,强行印入他的脑海:
“……落魂谷……血祭提前……养尸棺异动……速……援……冷凝霜……”
神念戛然而止,充满焦急与惊惶,正是静虚师太的声音!而其中提及的“冷凝霜”,更是让林凡心中一沉!
“不好!落魂谷有变!冷凝霜有危险!”林凡脸色骤变。静虚师太亲自传讯,且语气如此急迫,甚至不惜损毁这等珍贵传讯符,情况定然已危急到极点!血祭提前?养尸棺异动?难道幽殿狗急跳墙,要强行完成仪式?
他再也顾不得体悟剑道,身形骤然加速,化作一道灰色流光,朝着秘境出口感应到的方向疾驰而去!必须立刻赶回落魂谷!冷凝霜是奉静虚师太之命协助调查,若因他之事而遇险,他于心何安?更何况,绝不能让幽殿的阴谋得逞!
剑冢秘境机缘虽好,但人命关天,宗门安危更重!
林凡的身影,迅速消失在荒凉的剑冢秘境之中。而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落魂谷酝酿,等待着他的归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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